林黛玉低頭一看,果然是自己當年送給賈環的那隻荷葉香袋,時隔兩年多,色澤已經不鮮了,穗子也沒了,但整體還是完好的,也沒弄臟,就是舊了,下意識地問:“這些年,環兒還一直戴著這個?”
平兒苦笑道:“可不是,我給他重新做了幾個,他還是習慣戴這個舊的,想必原是林姑娘做得好,我做的比不上吧。”
林黛玉聞言雖知是打趣,但還是臉上有些發熱,心中生出一絲異樣來,拉住平兒的手笑道:“好弟妹,你又混說了,依我看,環兒不過是念舊罷了,探丫頭當年給他做的汗巾子,如今還不是係在他腰上。”
平兒不由鬨了個大紅臉,嗔道:“林姑娘,你才混說呢。”
林黛玉笑道:“那裡混說了,自打老太太許你跟著環兒回金陵,你便是環兒的屋裡人了,難道不值得叫一聲好弟妹的。”
“真真林姑娘的這張嘴不饒人,罷了,婢子惹不起你,婢子也不求你了。”平兒臉紅耳赤,心裡卻莫名的欣喜。
林黛玉掩嘴笑道:“平兒姐姐莫生氣,開個玩笑而已,香袋交給我吧,回頭穗子弄好了再送回來。”說完便取了那香囊揣入懷中。
平兒轉嗔為笑道:“那就謝過林姑娘了。”
“環兒出門了?”林黛玉往內間看了看,沒見到賈環,便有點失望地問道。
“剛剛林姑爺著人來請,說鹽運司的張大人來訪,讓三爺去作陪。”平兒欣喜地道。
這段時間上門探望林如海的地方官員絡繹不絕,林如海一般情況下都推病不見,偶爾幾個重量級的人物才會接見一下,而且每次都會叫上賈環作陪,很明顯,林如海這是一種提攜,寶貴的人脈資源往往是有錢也買不到的。
平兒對此自然是十分高興的,林黛玉也喜聞樂見,環兒最終是要科舉出仕的,提前熟悉一下官場也好,不過她又有點擔心賈環這張“白紙”會沾染上官場那些雜氣,畢竟賈環年輕,麵對誘惑難免會把持不住。
“對了,環兒這些年有沒有寫劇本?”
林黛玉興致勃勃地來到賈環的書案前,毫不客氣地翻看起來,結果發現除了科舉的書籍,剩下最多的竟是兵書和地圖之類,不由心中一動,暗忖:“據說如今遼東兵荒馬亂,北邊的韃子也在蠢蠢欲動,環兒這是打算棄文入武不成?畢竟賈家也是武勳世家。”
嘿,林黛玉想多了,賈環現在是秀才,鄉試後大概率就是舉人了,科舉是他往上爬的敲門磚,而且是最簡單便捷的敲門磚,又怎麼可能這個時候把這塊磚丟了,更何況“入武”也不一定要“棄文”啊,古往今來,文武雙全的儒將並不鮮見,而且,賈環就從來沒想過借助賈家的力量,也不想與賈家再有過多的牽扯。
林黛玉翻看了一會書稿,沒找到想要的戲劇本,不由大失所望,跟平兒又閒聊了一會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