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環心中一動,忙問:“何解?”
盧明升低聲道:“明年將是太上皇的七十大壽,坊間傳言,皇上有意加開恩科,所以今年八月也許會增開一場鄉試,最遲下個月將會有確切消息。”
“當真?”賈環脫口道。
盧象升點了點頭,興奮地道:“若當真加開恩科,以賈同學之才,金榜題名,指日可待了,在下若有幸與賈同學同年登科,雖死無憾矣。”
“盧同學謬讚了。”賈環嘴上謙虛著,卻暗暗握緊了拳頭,正所謂成名要趁早,讀書須及時,當官自然也是如此,官場最是講資曆的地方,出仕的年紀越輕,自然上限就越高,可以參考大明正德年間的名臣楊廷和,十二歲中舉,十九歲中進士,最後做到了內閣首輔,位極人臣。
更何況,若按照原著的時間線,賈家被抄也就是五六年後的事,自己越早進入官場,越早獲得自保的能力,便越安全,而且,賈環並沒有忘記當初在趙姨娘墳前所作出的承諾——把賈家的家業拿到手,若沒有腳踩賈家,拳打王家的實力,如何將賈家的家業拿到手?
一萬年太久,隻爭朝夕,能提前兩年參加鄉試,自然是最好不過了,而且經過這三年的苦讀,賈環有絕對的信心通過鄉試,取得舉人的身份。
接下來,賈環和盧象升又聊了約莫大半個時辰才分手作彆,各自打道回府去了。
且說賈環回到巡鹽禦史衙門,從角門進入,回到了住處,發現平兒正在認真地擺弄那把小琴,還學著自己的姿勢,倒是有模有樣的,而且美婢的身姿窈窕,凹凸有致,若是再穿上一件旗袍,絕賞的心悅目。
賈環本來就喝了幾分酒意,此時看著不由心頭發熱,躡手躡腳地走過去,準備從身後給美婢來個突然襲擊,結果撞了一下凳子,發出咣的一聲,登時尷尬地停在原地。
“啊,三爺回來了!”平兒回頭發現鬼鬼祟祟的某人,頓時俏臉緋紅,不好意思地把小提琴放回琴盒中。
“三爺幾時回來的,不聲不響,倒是嚇了人家一跳。”平兒一邊嗔,一邊上前替賈環脫去外裳,又端來清水給他擦臉洗手。
賈環一把摟住俏婢的纖腰擁了一下,笑道:“平兒姐姐想學小提琴嗎?我教你!”
平兒心中一甜,搖頭道:“婢子笨手笨腳的,哪學得了這個,三爺還是送給林姑娘吧。”
賈環輕咦一聲道:“平兒姐姐如何得知?”
平兒有點得意地笑道:“三爺向來不是厚此薄彼之人,姐妹們的禮物都有了,又怎能少得了林姑娘的那份,而且我知道林姑娘有一把短琴,想必是會彈琴的,三爺這把小提琴送給她倒是正好合適。”
賈環輕捏了一下俏婢光潔的下巴,笑道:“平兒姐姐是越來越伶俐了,嗯,也越來越……嗯。”
某人一邊說著,雙手則在俏婢的身體上下求索,無所不至。
平兒被弄得渾身發燙,羞不自勝,低聲嬌嗔道:“小祖宗彆鬨了,仔細林姑娘進來撞見,臉還要不要了。”
這話倒是唬了賈環一跳,連忙鬆開了手,林黛玉似乎很喜歡搞偷襲,從來都是神出鬼沒的,原著中也是如此,正因為這個“技能”,她總能聽到或看到一些不該的事,偏生又性子多疑,容易吃醋,所以跟賈寶玉之間總是平空生出許多波瀾來。
當然,賈環還沒自戀到以為林黛玉會為自己吃醋,但被撞見跟俏婢摟摟抱抱也挺尷尬的,而且這段時間林黛玉確偶爾會突然來訪。
這時平兒噗的輕笑道:“林姑娘不久前才來過,這會怕是不會再來了。”
賈環不由哭笑不得,報複般在平兒的小嘴上香了一口,問道:“林姐姐找我作甚?”
“也沒什麼事,說了一會閒話就離開了,噢對了,前天煩她打的穗子,今天就打好了。”平兒將那隻荷葉香袋取出來遞給賈環看,隻見香袋下麵果然換了兩條新的穗子。
賈環心中生出一絲異樣的情緒,接過香袋隨手係在腰間,笑道:“我去看看林姐姐。”說完提起琴盒,興衝衝地往外麵走去。
平兒愕了一下,忙追出問道:“三爺不先吃飯?”
“剛吃過,還不餓,平兒姐姐你自己先吃。”賈環提著琴盒,駕輕路熟地來到林黛玉的住處。
此刻正值中午,氣溫估計有三十度左右,還是挺熱的,初夏的氣息越來越濃了。
林黛玉的住處十分安靜清幽,院子裡植了不少盆景,兩名婆子正在庭樹的樹蔭下打瞌睡,賈環也沒叫醒她們,徑自走了房子的外間,也沒見到侍候的丫環,倒不知跑哪頑去了。
賈環將琴盒輕輕地放下,透過內間的珠簾,隱約見到林黛玉歪在床上午睡,正欲退出去,卻聽到裡麵的林黛玉歎了口氣,像夢囈般道:“每日家情思睡昏昏!”
賈環聞言心中一動,掀簾走了進去笑道:“林姐姐為何每日家情思睡昏昏?”
林黛玉登時羞得無地自容,趕緊閉上了眼睛,用衣袖遮住臉裝睡,試圖蒙混過關。
原來林黛玉這幾日偷看了“雜書”《西廂記》,連午睡時都是書中的劇情,禁不住便把這句對白念了出來,偏生此句又是書中女主崔鶯鶯思念張生時的一句台詞,結果被賈環無意中聽到,所以尷尬得幾乎要鑽進牆縫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