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環和盧象升均麵色急變,瑪的,這家夥果然包藏禍心,明明已經看過印信了,竟然還誣陷自己二人是海盜的奸細,簡直豈有此理!!
這時,五六名衛所官兵已經手持刀槍,殺氣騰騰地圍了上來,看樣子隻要賈環和盧象升敢反抗,立即就會被亂刀分屍。
鄒百戶盯著場中背靠背的賈環和盧象升,嘴角猶帶冷笑,心想:“小子,你不是很狂嗎?敢動一下試試,立即教你血濺當場。”
賈環此刻又驚又怒,沒想到自己出生入死,冒著巨大的風險跑來這,非但沒有請到救兵,反而可能把性命交待在這裡,一股憤恨的怒火便幾欲奪腔而出。
賈環眼中的殺機一閃而過,正欲探手從靴筒中摸出火槍,把這個鄒百戶給崩了,結果突然一聲斷喝響起:“住手!”
那些衛所官兵應聲止住了腳步,鄒百戶吃了一驚,轉頭望去,隻見一名英氣勃勃的年輕武官大步往這邊走來,不由暗道一聲晦氣,抱拳行禮道:“見過馮千戶。”
賈環愕了一下,繼而大喜過望,脫口道:“馮世兄!”
那名年輕武官也是愣了一下,借著火光上下打了賈環一遍,這才認了出來,失聲道:“環兄弟?”
賈環既驚喜又慶幸,約莫三年前,在通州城,馮紫英升任副千戶,說要到南邊的千戶所走馬上任,敢情他上任的地方正是這座雲梯關千戶所,緣分這東西果真是奇妙,偏偏就碰到一處了,笑道:“正是賈環,一彆數載,馮世兄風采猶勝往昔啊!”
馮紫英哈哈一笑,分眾奔了上來,也不嫌賈環身上臟,結結實實給了個擁抱道:“該死,環兄弟你的變化有點大,個子也高了許多,怒愚兄沒有第一時間認出來。”
賈環心中一暖,笑道:“早知馮世兄在此任職,我就該常來的。”
“哈哈,現在知道也不遲,對了,環兄弟的事我也聽說了,唉……人生無常啊!”馮紫英欲言猶止。
賈環平靜地道:“過去的事便讓他過去吧,何必再提起。”
馮紫英立即笑道:“說的也是,對了,環兄弟緣何在此,為何又跟老鄒起了衝突?”
賈環冷冷地道:“馮世兄最好還是問問這位鄒百戶意欲何為吧!”
馮紫英皺眉望向鄒百戶,沉聲問道:“老鄒,這是怎麼回事?對了,剛才我聽說有什麼緊急軍情,莫非報信的人就是我環弟兄?”
鄒百戶此刻麵色變幻,訕訕地道:“原來馮千戶認識此人啊,屬下擔心此人是海盜派來的奸細,正打算仔細盤問一番,豈料他們突然動手,還打傷了一名弟兄,所以屬下才命人把他們抓起來的。”
盧象升忍不住怒斥責道:“你放屁,明明是你準備把我們關起來,我們才反抗的。”
賈環冷冷地道:“揚州巡鹽禦史林大人,還有兩淮都轉運鹽使張大人遭到海盜和倭寇襲擊,如今被困在一座荒村中,命懸一線,我賈環千辛萬苦,冒著生命危險突圍,跑來這裡向你們求助,也出示了林大人的印信。
可是你鄒百戶看了印信卻把我們誆進來,試圖關押,到底意欲何為?莫非你是海盜的內應,要致林大人和張大人於死地?”
鄒百戶麵色大變,急忙辯解道:“誤會,這都是誤會,鄒某與賈公子素不相識,又沒見過巡鹽禦使的印信,分不清真偽,為了穩妥起見,所以帶你們進營來分辨而已,既然賈公子和馮千戶認識,那想來不會有假了。”
賈環冷笑道:“當真是誤會?我還以為鄒百戶剛才要把我們倆給殺了滅口呢!”
鄒百戶額上滲出了一層細汗,陪笑道:“怎麼可能,都是誤會啊。”
馮紫英若有所思地瞥了鄒百戶一眼,正待要說話,又有一行人往這邊快步走了過來,鄒百戶一見,立即腰杆子都挺直了,啪的敬了個禮道:“千戶大人。”
馮紫英也連忙行禮,口稱:“見過千戶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