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清早,霜厭離從睡夢中醒來,卻沒有聞到飯香。要知道平時每天醒來的時候,柳塵都是提前為她準備好早飯的。
霜厭離走出房間,桌上果然沒有放好飯菜,也不見柳塵的蹤跡。
「是出去找吃的了嗎?算了,等等吧。」
霜厭離百無聊賴,便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邊看自己的話本,一邊等柳塵回來。
看到中午,柳塵還是沒有回來。霜厭離的肚子已經咕咕作響,在廚房找了一陣,但每一口鍋都刷得乾乾淨淨,什麼吃的都沒有。
「真是的,出去也不提前給人家把飯做好……」
霜厭離本想自己動手做點吃的,但翻遍了家裡卻什麼食材都沒找到,隻得沮喪泄氣地繼續躺著看話本。
沒想到等到晚上,看著窗外天都已經黑了,卻仍不見柳塵歸來。
「咕嚕……」
霜厭離早已饑腸轆轆,心中也生出一絲擔憂,「怎麼柳塵出去整整一天,都還沒有回來?」
「該不會……出什麼意外了吧?」
霜厭離胡思亂想,憂心忡忡,終於在家裡坐不住,隻好出門到後山的林子,一則尋找柳塵。
剛走進林子,便見一隻毛茸茸的野兔蹲在樹下,一邊吃著東西,一邊睜著大兔眼警惕望著她。
「有點可愛呢。」霜厭離嘀咕。
又想到柳塵最近給她準備的兔肉,忍不住又嘀咕了一聲:「兔兔這麼可愛,它居然還那麼香。」
霜厭離準備抓住這隻兔子,但她才剛剛靠近,
兔子便晃了晃耳朵,轉身鑽進林子裡。
「彆跑!」
霜厭離雖強。但她現在無法使用魔氣,就是一肉體凡胎的柔弱女子,比速度根本不是野兔的對手。
似乎兔子也察覺到她的無力,每和她拉開一段距離,就站定腳步停在原地,耷拉著耳朵人畜無害地望著她,似乎是在嘲諷一般。
「混賬,竟敢小瞧我!」
霜厭離也來了脾氣,對野兔展開窮追不舍的追殺,直接追進林子深處。
她從中毒之後,這些天越發的暴露她的小女孩脾氣,那裡還有以往的冷傲神態。
野兔靈巧地縱身一躍,鑽進一片茂密的樹叢中。霜厭離毫不猶豫,也跟著衝了出去。
然而,在衝出樹叢的一刹那,漫天星光迎麵播撒而來,使得霜厭離停住腳步,看得愣住。
這是一片空曠幽靜的草地,天空吹拂著和煦的晚風。
抬頭望去,夜幕之上懸掛著萬千星辰,播撒下柔和的星光,令人心曠神怡。
麵前還有一條潺潺小溪,清澈的溪水叮咚作響,粼粼水光與星光遙相呼應。
霜厭離再一看去,柳塵竟然就站在溪邊。
霜厭離走上前,疑惑問道:「柳塵,你怎麼在這裡?」
「教主,我前幾日找吃的,就發現了這個好地方。今日正好傷勢痊愈,有所感,故而在此地修行了一些時間,倒是沒有想到教主找過來了。」
霜厭離點點頭,順著柳塵的目光看向,抬頭望向星空,一時也不由看得入神
。
今夜恰好是十五,皎白的明月若玉盤一般,澄澈明亮,聖潔盎然。
周圍的星星也都閃閃放光,似一顆顆寶石般璀璨奪目。
「好美……」
霜厭離的臉上沒有一絲魔道女皇那種冷酷霸氣,完全就像個心性單純的小女孩一般,被美好的事物所深深吸引。
見柳塵盤坐在那,霜厭離也沒說什麼,安靜的感受著微風,星空。一時間,她也覺得內心安靜。
一直被
大道之毒肆虐的她,這時候感覺都輕鬆了許多。
一時間,四周安靜,兩人並肩而坐,就安靜的坐在那。
霜厭離好久沒有享受過這樣的心態,此番成為凡人,放下一切算計和擔憂,配合著這幅美景,突然有種天地清爽,她與天地齊行之感,感覺到自身的心境有所變化。可惜身受大道之毒。
要不然,可以以此為契機,嘗試突破瓶頸。
「教主,如果可以,我還是不想丟了鏡台掌鏡這個身份?」柳塵突然說道。
「嗯?為什麼突然這麼說?」霜厭離不知道柳塵怎麼突然這麼說,疑惑問道。
「在京都臥底了這段時間之後,我總覺得,正道和魔道,其實並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彆。正道之人,譴責我們魔道為了增長修為,會將凡人弱者當做血食來吞噬。
但是,他們正道之人不用凡人做血食,可死在他們手上的凡人弱者,甚至比我們魔道更多。
」
「尤其是那些修為高強、身世顯赫的二世祖,簡直
將窮苦百姓的生命視若草芥,可以隨意欺淩踐踏。」
「更彆提還有那些與我們魔道合作的***權貴,我們或許隻需要十個人作為血食,但為了幫助他們騰地方,卻要將整整一村人屠戮殆儘。」
「這些人,與我們魔道,有何兩樣?為什麼我們魔道承受所有的罵名,而他們卻享受大義,一句除魔就對教主你出手。」
聽著柳塵這些問題,霜厭離的內心頗受觸動,眼中流露出一絲異樣的漣漪。這些天,柳塵看她的眼神有時候出神,她自然知道自己的魅力,也知道他或許有點想法。
隻是,沒有想到因為此番她被針對,會想這麼多。
默然片刻,霜厭離開口道,「魔道功法確實容易讓人心性出現問題。」
柳塵搖搖頭道,「我覺得,正道之中,也有十惡不赦之輩,魔道之中,也有心存良善之人,這世間不應該因為功法而分正邪,因該以善惡而分。如教主,並未無辜殺人。修行魔道功法又如何?」
霜厭離沉默,有些事,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
「我已經是鏡台掌鏡,這個身份還是能為教主做一點事。」柳塵說道。
霜厭離看向柳塵道:「臥底正道畢竟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