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堂櫻這回算是知道了, 沈惕果然是根本沒拿下安無咎。
被沈惕這麼一擋,安無咎也就暫且放下握手歡迎的事,著手去找其他的玩家。
大廳中,許多玩家因組隊而糾結, 一時間拿不定主意。
突然間, 兔子的聲音又一次出現在大廳中。
“哎, 你們怎麼一點都不緊迫啊!已經過去三分鐘了哦。”
安無咎抬頭看了一眼時間。
“要不這樣吧, 我還是把熱身賽獲勝者的另一個獎勵都告訴你們吧,本來想著是組隊結束之後再說的。”
話音剛落, 楊爾慈忽然發現安無咎上方竟然出現了金色的小皇冠標誌,閃閃發光, 正懸浮在他的頭頂上, 很是顯眼。
不僅僅是他, 大廳中其他幾人的頭頂也出現,一共九個。
“大家看到了吧嗎,這九個人就是剛剛的獲勝者們, 他們不僅在投票時手握1.5票,還有一個非常大的優勢, 就是這些人擁有更高的籌碼。”
這是賭博遊戲,籌碼必然是其中最重要的部分之一。
因此在兔子說完這句話以後, 大廳內的人立刻如同亂掉的螞蟻, 四處流竄, 目標很明確,就是要跟住這九個有小皇冠的人。
許多人朝安無咎他們跑來, 但安無咎心裡清楚,他們隻需要兩個人。
令他沒想到的是,輸給他的老千馬奎爾也試圖加入他們的團隊。
“讓我進來, 怎麼樣?”馬奎爾說出的話句句令人心動,“賭博這玩意兒,最低級是碰運氣,好一點的靠技術,勝率最高的可就是出千了。你們想想,有了我,你們在接下來的賭局裡一定是如虎添翼,我們肯定能成為第一名的隊伍。”
安無咎沒有說話。
他當然知道馬奎爾會是贏得賭局的利器,但關鍵在於一旦他們沒有成為積分第一的隊伍,他一定會背叛整個團隊,獨善其身。
這種人是很危險的。
沈惕倒是伸出手,扒拉了一下馬奎爾的前襟,在看到他名字的瞬間,沈惕勾起嘴角。
“不好意思,我感覺你和我們這個組不太搭。”他臉上掛著笑,顯得很是和善。
“不搭?”這個理由在馬奎爾的眼裡荒謬至極,“你什麼意思!”
沈惕懶得搭理,直接對他擺出不可以的手勢,讓他自尋彆家。
“你一個人說了不算!”馬奎爾仍舊不死心,甚至一把抓住了安無咎的手臂,“你說!”
“放手。”吳悠冷著一張臉走到他跟前。
沈惕懶得跟他辯駁,準備直接將他的手扯下來,沒想到安無咎自己動了手。
大廳中,隻聽得一聲慘叫,所有人都朝他們這邊望過來。
“你他媽會後悔的!”
吳悠盯著安無咎,見他臉上露出一絲嫌惡的表情。
好像真的和以前不大一樣了。
大廳裡的音樂漸進尾聲。看著馬奎爾離去的背影,鐘益柔疑惑地挑了挑眉,“為什麼不要他?”
“這人不好對付。”楊爾慈也認識馬奎爾,她還記得當時馬奎爾是如何背叛他的隊友的。
安無咎輕輕甩了甩手,與沈惕對視一眼,兩人十分默契地沒有提及現實世界發生的事。
“那怎麼辦?”藤堂櫻看了看四周,“哎,要不我們去找周亦玨吧,他也挺厲害的。”
“先等等。”
安無咎叫停了她。
吳悠看向他,“無咎哥,你是覺得他不可靠嗎?”
“有這方麵的原因,但不完全是因為這個。”
藤堂櫻不解,“可是其他組的人都已經要湊齊了誒,我們還不趕緊行動,就隻能選他們剩下的了。”
鐘益柔看了看周圍,的確,其他的五個隊伍幾乎都在如火如荼地選人組隊,唯獨他們這邊,因連連拒絕了好幾個,導致現在一片冷清。
安無咎四處張望了一下,找到了那個被一眾成年人湮沒的小女孩諾亞。人來人往,她被擠得無處可待,隻能靠在大廳一側的牆邊,眼神慌亂。
“我想選一個隊友。”安無咎對眾人說,“不知道你們意見如何。”
沈惕一直觀察著安無咎,早就發現他的尋找目標,所以已經猜到了,“那個小女孩吧。”
鐘益柔走到他跟前,湊到他耳邊小聲說:“你確定要這樣?”
安無咎點了點頭,“沒辦法,她這麼小,我們不帶過來,最後也是被剩下。”
“但是……”藤堂櫻覺得安無咎未免太過操心,“這麼小的孩子,根本不會賭博,不會拖累大家吧……”
吳悠沒有吭聲,他自己就是個孩子。
南杉微笑著表態:“我同意,行善積德,這是應該的。”
楊爾慈和鐘益柔都沒有直接表態,算是默認。
於是拿定主意的安無咎穿過人潮,朝諾亞走去,最終蹲在她麵前。
“諾亞,你組隊成功了嗎?”
諾亞搖搖頭。
“如果你暫時沒有一定要去的隊伍,”安無咎朝她伸出左手,攤開放在她麵前,給予選擇權,“那就跟哥哥一隊吧。”
諾亞望著安無咎純良透澈的雙眼,幾乎是沒有猶豫地將自己的手放在了安無咎的手上。
“謝謝哥哥。”
“不客氣。”安無咎對她微笑,然後牽起她的手,帶著她回到了隊伍之中。
見他帶著小女孩回來,隊伍裡的其他人也都歡迎她的來到,儘管和一個不足十歲的孩子成為隊友,在遊戲裡完全屬於自殺行為,但這就是安無咎的作風。無論到了什麼時候,他都不能見死不救。
“馬奎爾被那個隊收了。”楊爾慈朝不遠處的一個隊伍望去,那頭的人看起來比這邊活躍得多,大家因得到了馬奎爾這名大將而爭搶擊掌。
藤堂櫻怎麼看都覺得自己這邊的隊伍太死氣沉沉,一轉頭,安無咎竟然隻是抬眼望著倒計時。
“你們都不擔心啊。”她不禁問。
“放心啦,無咎有辦法的。”鐘益柔不知道從哪兒套出一隻巴掌大的小梳子,興致勃勃地梳著自己的長卷發,而南杉則就地練起了太極,整個小組在外人眼裡看起來十分詭異。
沈惕心中有數,湊到安無咎的身邊,小聲說:“最後一個名額,你在等剩下來的人吧。”
安無咎側過臉,表情一如既往地沉著,他看見沈惕嘴裡又叼了根棒棒糖,臉頰都鼓起一小塊,但不知是何時拿出來的。
“你又吃糖。”
“想吃嗎?”沈惕故意把嘴裡的拿出來,遞到他跟前逗他。
“不要。”安無咎推開他的手,抬頭看了一眼時間。
最後三十秒。
差不多了。
如他所料,目前大廳裡的其他五個小隊基本已經組建完畢,隻有最後一個隊伍在兩個候選人之中猶豫。
“為什麼不爭取一下?”藤堂櫻指著那兩人說,“那個年輕的我們爭取過來吧。”
安無咎搖頭,盯著時間,還有二十秒,“其實我覺得我們隊伍裡的人已經很不錯了。”
藤堂櫻認為他太過自信,“可是總歸是要組成9人隊伍的啊,最後一個人我們不主動找,就隻能撿剩下的分配過來。”
安無咎當然明白藤堂櫻的意思,於是看向她,平靜地開口。
“這個遊戲的賽製會促成一個很壞的機製。”
“壞機製?”藤堂櫻有些懵,“什麼意思?”
沈惕笑了笑,“意思就是會有很多的二五仔出現,看到了嗎?越是看起來對賭博遊戲有潛力的人,在這裡會越有競爭力,選擇他們的隊伍會很多,一旦有隊伍和這個搶手貨達成某種秘密協議,再讓他去另外的隊伍,你覺得,結果會怎麼樣?”
沈惕的這一番話,展開了一種關於這場遊戲的全新視角。
藤堂櫻陷入沉思,“如果真的有這個人……那他肯定會背叛他所在的隊伍,可是他能怎麼背叛呢?也就是隻能讓對方贏,己方輸,可是這樣一來,他自己也不能拿到多少積分啊,這樣豈不是得不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