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讀過我的書?”安德烈問。
法亞爾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事實上,我也是一位作家,不過名氣不太。我寫過《牛津與瑪格麗特》和《世界的四分之三》。”
見到同行,安德烈高興道:“很榮幸認識你。”
兩人聊了一番關於東方的見聞,法亞爾突然問:“馬爾羅先生,你在中國住了幾年,應該見過《神女》的作者周赫煊先生吧?”
安德烈搖頭道:“非常遺憾,我長期住在廣州和香港,而周先生住在天津,距離非常遙遠。中國是個很大的國家,即便坐火車也要花很長時間。”
“中國社會,真的像《神女》那般黑暗嗎?”法亞爾好奇地問。
安德烈主動幫中國人說話:“《神女》描述的,主要是十年前的中國,那時的中國人確實比較蒙昧。如果你看到《神女》的後半部分,就會發現在這吃人的黑暗國度中,也有幾點亮光出現。那是中國的先驅者們,他們破除思想禁錮,為著革命理想而拋灑熱血。中國是一個英雄的國度,那裡從來不缺偉大的思想家和革命者。”
這貨不僅是中國粉,還是狂熱的左派人士。
在成為法國的大作家後,安德烈居然丟下筆杆子,跑去西班牙參加國際縱隊,而且還擔任外國空軍部隊總指揮。二戰期間,他又在法國領導了好幾隻遊擊隊,在解放阿爾薩斯的戰役中,擔任阿爾薩斯—洛林縱隊總指揮。
“你是……革命者?”法亞爾好奇道。
“如果有需要的話,我會成為最堅定的革命者,不過我首先是個愛國主義者,”安德烈笑道,“不說革命了,我們還是談文學吧。”
法亞爾撫摸著手中的《神女》,感歎道:“這部太偉大了,我從沒見過這種寫法,它讓我沉迷在神秘而奇妙的東方世界中。說實話,我的寫作風格偏向於幽默俏皮,本來不喜歡這種沉重的作品,但這本《神女》卻是個例外。”
安德烈說:“《神女》也有許多幽默的地方,幽默當中帶著冰冷的諷刺。”
“我正在為《先鋒文學》供稿,”法亞爾道,“我決定把這本好書,推薦給更多的文學愛好者。”
安德烈笑道:“周先生的作品可不隻有《神女》,《狗官》也很有意思,帶著神秘的東方佛家輪回思想。佛教你知道嗎?”
“知道一些,好像起源於印度。”法亞爾道。
安德烈得意地說:“哈哈,前年我跟朋友一起,在北非的法屬殖民地發動襲擊,把殖民者從帕米爾搶來佛陀頭像弄走了。”
“……”法亞爾瞬間無語。
這尼瑪,你到底是作家,還是恐怖分子?
安德烈打賭說:“你信不信,《神女》肯定能獲得今年的龔古爾獎,我就拿那隻佛陀頭像做賭注。”
法亞爾擦汗道:“我對佛陀不感興趣,不過我相信它能獲獎。”
就在二人聊天的時候,法國多家火車站的書店,《神女》和《狗官》已經賣脫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