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習現場一片混亂,肇事飛行員和投彈手,一落地就被劉湘扣押。
各路軍閥們則是幸災樂禍,田頌堯憋著笑說:“喔謔(糟糕之意,可用於嘲諷),這下完掛了,趕緊送醫院頭去。”
楊森還在火燒澆油,嘲笑道:“甫澄兄,你那個飛機投彈手,手藝有點回潮哦。格老子,幸虧兄弟夥運氣好,要是再歪個幾丈遠,我們這些帶兵的起碼給炸死一大半。”
鄧錫侯假裝幫著劉湘說話:“不要朗個子說嘛,劉司令的空軍還是很要得的,起碼飛到天上沒有落下來。”
“哈哈哈哈!”眾人放聲大笑。
劉湘黑著臉不說話,肺都快氣炸了,吼道:“把那個壞事的龜兒子帶過來!”
很快,劉湘的侍衛便押著投彈手過來,那位兵哥哥腿都軟了,噗通一聲跪下,連連磕頭道:“司令,我錯了,你饒我一命嘛。我屋頭還有80歲老娘要養,我要是被砍了腦殼,我媽咋個辦哦。司令……”
“閉嘴,”劉湘喝問道,“老子讓你炸靶子,你咋個往自己人頭上炸?”
投彈手喊冤道:“司令,冤枉啊。我真的是朝靶場裡投的,我也不曉得,咋就落在人堆裡頭了。可能是今天風大,吹過去的。”
“吹你先人板板,”劉湘大怒,“恁大一個鐵坨坨,你給老子吹過去看看!”
“司令,我沒有騙你哇,真是吹過去的。冤枉啊,嗚嗚嗚……”投彈手說著說著就哭起來。
劉湘回頭問劉神仙:“師父,你咋個看?”
劉從雲掐指一算,半眯著眼說:“此乃妖風作祟,往東20裡地,那裡有一頭黃風精。改天貧道開壇做法,為司令除去此害,當可高枕無憂!”
投彈手連忙附和:“對對對,是一頭黃風精。我在飛機上投彈的時候,就看到有一股黃色的妖風吹過來,硬生生把炮彈吹歪了。”
劉湘對此半信半疑,皺著眉頭說:“那就有勞師父為民除害。”
“貧道全力以赴,定不辱命,”劉從雲說道,“回頭我畫幾張避凶符,司令可讓人把符貼在飛機上,以後肯定不會再出事。”
周赫煊實在看不下去了,出聲問道:“劉司令,你的空軍投彈手,就沒有學過物理課程?”
“啥子物理課?”劉湘不解道。
周赫煊說:“就是測算飛行高度、飛行速度,再根據這些算出炮彈做平拋運動的落點。”
劉湘暈乎乎的撓了撓頭,他讀軍校時次次考試倒數第一,哪裡懂什麼平拋運動啊。
周赫煊隻能簡單解釋道:“這位投彈的兄弟,應該是在靶場上方投的彈。但是炮彈落下時,還會因慣性繼續往前麵跑,所以最後就落在人堆裡爆炸了。”
楊森立即聽明白,嘲諷道:“還是周先生有學問,一哈子就搞醒豁了。甫澄兄啊,你這個空軍部隊,怕是要請幾個老師來教一下科學文化,不然哪天怕是要把你的司令部炸了。”
“請請請,一定要請,”劉湘連忙說,“明天我就從重慶大學,請幾個物理老師來上課。”
劉從雲見自己被無視,沒好氣的瞪了周赫煊一眼,出聲道:“司令,上課要上,黃風精也必須除掉!”
“都要得,雙管齊下,要整得巴適。”劉湘說。
周赫煊對這個妖道極看不慣,此人過幾年就要唆使劉湘進攻劉文輝,後來又唆使劉湘攻打紅軍部隊,為一己私利不知害死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