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會結束。
艾伯特站在二樓陽台上,看著正在拉開車門的周赫煊,對蒙巴特說:“迪基,他……他居然說我會做國王,真是……真是太荒謬了!”
“難道他在挑撥你和愛德華的關係?”蒙巴頓對周赫煊生出警惕心。
“或……或許吧。”艾伯特王子感覺很奇怪。一方麵他沒有任何做國王的心思,另一方麵又被挑動了某根神經,周赫煊是第一個說他能做國王的人。
本來艾伯特是想把周赫煊留下來,一起討論戲劇藝術的。但那番話說出口後,艾伯特哪裡還敢留人,反倒是蒙巴頓被他留了下來。
蒙巴頓雖然無法繼承父親的爵位(德國公爵),但他跟英國王室關係匪淺,從法理上甚至屬於英國王位的假定繼承人之一。嗯,如果現任英國國王的子女和孫女都死絕了,蒙巴頓完全可以站出來爭奪王位。
蒙巴頓同時還是艾伯特王子的好基友,兩人從小就認識,隻不過已經多年沒有聯係了。因此其他貴族不怎麼清楚此事,又因為蒙巴頓娶了富商之女,大家都以為蒙巴頓這一係已經徹底沒落。
“彆再想他說的話了,”蒙巴頓拍拍艾伯特的肩膀,“如果你感到苦悶,可以跟我一起去海軍服役,或許你能在軍中找到自己的存在價值。”
艾伯特苦笑自嘲:“去當艦……艦長嗎?打……打仗的時候,我下令開……開開開開火,敵人的炮彈都打……打過來了。”
“哈哈哈哈,”蒙巴頓被逗笑了,“我還有一個星期的時間,就要返回地中海艦隊。趁著這個機會,你可要陪我好好的在倫敦找樂子,我已經有四年沒回倫敦了。”
兩人說話之間,外麵突然下起小雨。
倫敦就是這樣,常年下雨,有時候一天能下兩三次。
費雯麗看著沿車窗玻璃流下來的雨水,高興地用手指去比劃,用來掩藏內心還沒有散去的興奮。
薄霧般的細雨籠罩著夜色,衝淡了工業化帶來的煙火氣,這雨似乎給倫敦蒙上一層神秘感。周赫煊搖開車窗,伸手接著絲絲雨滴說:“我不喜歡倫敦的雨,沒完沒了,又下不大,找不著那種酣暢淋漓的感覺。”
“我也不喜歡,”費雯麗笑道,“我小時候一直住在印度,剛回英國的時候,非常不習慣整天下雨的天氣。所以我經常被淋濕,因為出門總是忘了帶傘。”
周赫煊問:“那你喜歡印度嗎?”
費雯麗回憶說:“也不太喜歡。印度是個很糟糕的地方,白人至上,土著猶如牲畜。我父親隻是當地的小軍官,但家裡也有三個仆人。我還依稀記得,那些印度仆人走路是總是小心翼翼,和我說話時常常彎著腰。有一次,我把零食獎勵給一個男仆,那個男仆突然撲到地上親吻我的靴子,當時把我給嚇壞了。”
“你父親責罰他了?”周赫煊問。
費雯麗點頭道:“是的,抽了他十鞭子。”
周赫煊笑道:“如果你現在還留在印度,應該過得非常滋潤,可以隨意使喚那些仆人,過著人上人的生活。”
“或許吧,”費雯麗突然問,“中國又是怎樣的?我曾聽人說,中國比印度還落後。”
周赫煊道:“眼見為實,你哪天可以去中國看看。”
費雯麗突然笑道:“在我的想象中,中國應該是一個神奇的國度,才會出現周先生這樣奇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