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耳他島,位於地中海中心的一座小島,這裡曾被譽為“騎士的家園”,東北端馬耳他灣的一個狹長半島上,矗立著巨大的聖約翰騎士城堡。城堡被厚厚的石牆包圍著,牆上布滿了孔洞和箭眼,甚至還留有許多彈痕,使得它充滿了曆史感。
城堡內立著石柱和拱門,整齊的街道、斑駁的石牆、還有迎麵而來的海風,使人不禁心曠神怡。走進城堡,可以看到一些古老的裝飾和雕塑,這裡還有高聳的白色塔樓,石砌的城垛上豎著一根旗杆,懸掛著一麵刺目的赤色黃龍旗。
“誰也想不到,這才過了多少年,齊國人的勢力都已經深入到地中海了。”法國商船“阿爾比”號船長魯迪·戈貝爾將目光收了回來,臉上還帶著一絲苦笑,“在過去數百年來,我們法國人在這片海域需要跟威尼斯人、熱那亞人,以及西班牙人競爭。後來,又要跟英格蘭人拚鬥不止,都試圖將自己的影響力擴展至整個地中海。現在嘛,我們又迎來了漢洲大陸上的齊國人。”
“相較於英格蘭人,齊國人恐怕要更難對付。”波爾多勇士號船長馬蒂亞斯·萊索特說道:“因為,這個國家的人口規模更多,經濟實力更強,而且,最為重要的是,他們的海上力量也更為強大。是的,兩年前才結束的齊英戰爭已經充分地證明了這一點,在海洋上,似乎沒有哪個國家可以挑戰齊國人。”
“那麼,在陸地上呢?”魯迪·戈貝爾笑著問道。
“齊國人在印度洋地區大殺四方,幾無敵手。不過,他們好像沒有在陸地上跟歐洲國家發生過正麵衝突。即使剛剛過去的齊英戰爭,也多為海上交戰。”馬蒂亞斯·萊索特想了想,有些不確定地說道:“哦,對了,聽說,他們的陸軍規模好像還不到八萬人,跟普魯士王國相當,若是對上我們法蘭西王國軍隊,應該實力有限吧。當然,他們想要妄圖跨海來攻我法蘭西本土,一定會遭到可恥的失敗。”
“馬蒂亞斯,我的朋友,你可能忘記了,齊國的陸軍其實已經跟我們歐洲國家交過手。而且,這個國家的實力還非常強橫,曾擊敗過波羅的海霸主。”
“哦,你是說俄羅斯嗎?”馬蒂亞斯·萊索特露出鄙夷的神色,“俄羅斯雖然擊敗過瑞典,但他們純粹是靠著一身蠻力和國土的大縱深,再加上聯合了普魯士、丹麥和波蘭幾個國家一起展開對瑞典的圍毆,才勉強獲得了最後的勝利。……嗬,俄羅斯可不算是一個歐洲文明國家。”
“但不管怎樣,俄羅斯是歐洲地區唯一跟齊國發生大規模地麵戰爭的國家。哦,儘管他們敗得很慘,幾乎將奪取的高加索地區都給丟了個乾淨,但他們卻親身體驗到齊國的陸軍戰力。”
“齊國派駐在波斯的軍隊好像隻有七八千人吧,那麼整個戰鬥規模應該不大,完全無法與歐洲戰場動輒數萬乃至十數萬規模的宏大戰役相提並論。”
“但齊國人就是用這七八千人將數萬俄羅斯軍隊打得潰不成軍,幾無任何還手之力,被一路攆到馬內奇河畔,並最終向齊國人割地求和。”
“俄羅斯人最後不是跟波斯簽的和約嗎?”
“有區彆嗎?”
“哦,也是。齊國人幾乎控製了波斯人的內政外交,可以算是波斯帝國背後的主人。”
“有點搞不懂,齊國人為何對俄羅斯這般嚴防死守,還不遺餘力地傾力打壓。十幾年前,他們支持奧斯曼帝國在摩爾達維亞和瓦拉幾亞堅決抵製俄羅斯的擴張。數年前,又夥同波斯帝國將俄羅斯人逐出高加索地區;再加上齊國又大力扶持瑞典王國對抗俄羅斯的西進戰略,如此一來,幾乎沒有給俄羅斯留下任何一絲向西擴張的口子。”
“這並不奇怪。”馬蒂亞斯·萊索特看到一隊滿載貨物的馬車從城門口魚貫而出,連忙與同伴避讓在路旁,“奧斯曼帝國即便再強大,也隻能止步於維也納,根本無力進入歐洲腹地。而波斯帝國經過阿富汗部族武裝的一番打擊,國勢便一蹶不振,隻能一頭紮到齊國人的懷抱,勉力支撐起帝國的框架。”
“可俄羅斯不同,雖然他們位於蠻荒的東歐地區,更是處於一種落後的斯拉夫文明,但不可否認,不論是從國土麵積來看,還是從人口規模來衡量,俄羅斯都應該算是一個歐洲大國。巴爾乾地區的斯拉夫人跟他們同種同源,如果要讓俄羅斯衝入摩爾達維亞或者瓦拉幾亞地區,勢必會在黑海地區坐大,保不齊整個歐洲大陸就會受到他們的衝擊。不要忘了,俄羅斯的軍隊規模僅次於我們法蘭西王國,而且自彼得一世後,整個國家就顯現出濃濃的攻擊性和擴張性。”
“……”魯迪·戈貝爾聽了,不由怔了一下,“可是,這些不應該是我們歐洲自己的事務嗎?……齊國人的手未免伸得也太長了吧!”
“是呀,齊國人的手伸得太長了。”馬蒂亞斯·萊索特苦笑著說道:“其實,在西班牙王位繼承戰爭後,齊國人就已經將他們的手伸到了歐洲。所以,我們便看到了,一些涉及歐洲地區的重大事務,不再單單是由我們法蘭西和英格蘭、西班牙、神聖羅馬帝國等幾個歐洲主要大國來裁定,齊國也逐漸成為一個具有決定性影響力的重要因素了。”
“我算看出來了。”魯迪·戈貝爾似乎想到了什麼,“齊國人已經不僅僅滿足於印度洋地區的霸主地位,他們想要謀求整個世界的霸權。哦,不得不說,齊國人的野心真的很瘋狂,想要主宰全球,控製世界。”
“是呀,狂妄自大的齊國人。”馬蒂亞斯·萊索特吐槽道:“從東印度群島,到環印度洋,直至地中海和大西洋,他們幾乎圈占了所有的海上戰略要地,還控製著東西方航線上的關鍵要衝。不論我們走到哪裡,似乎都能感受到齊國人的影響力。”
兩位船長一邊說著話,一邊緩步走進寧津城(今馬耳他瓦萊塔市),準備在此短暫停留一晚,補充一些食水物資後,再繼續前往威尼斯。
“我猜那兩個人是荷蘭人。”陸軍駐中陽島(即馬耳他島)第二十五混成團第二營三連上士吳金定趴在城牆垛上,看著不斷進進出出的行人,轉頭朝同伴說道:“要不要跟我賭一角錢?”
“……班長,我不賭。”一等兵申福安繼續保持著立正警戒姿態,低聲回道。
“真沒勁。”吳金定撇了撇嘴,隨即靠在牆垛上,將身上的軍大衣裹緊了一點,又無聊地從口袋中摸出一支卷煙,用火褶點燃,愜意地吐了一口煙圈。
申福安見狀,不由擔心地朝兩側望了望。
若是讓巡哨的長官看到班長這樣懶散地靠在牆垛後麵抽煙,怕是要遭到一番嚴厲的訓斥,那自己會不會受到牽連呢?
“嗤,瞧你那緊張樣!”吳金定看到一臉謹慎小心的申福安,不由嗤笑一聲,“這外麵冷風嗖嗖的,長官才不會閒著沒事跑來查哨。”
“萬一,要是有敵人打來……”
“敵人打來?”吳金定不由樂了,“咱們中陽島位於地中海深處,可不是隨隨便便敵人就能打上門的!再者說了,以咱們齊國的威勢,哪個國家狗膽包天敢攻過來?”
“哦……”申福安聞言,緊繃的身體不由立時鬆懈下來,還稍稍活動了一下手腳。
“真沒勁呀!”吳金定將卷煙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後又無聊地吐出一個又一個煙圈,“福安,你知道咱們陸軍駐防在什麼地方最舒服嗎?”
“……是本土嗎?”申福安下意識地答道。
本土繁華熱鬨,還有許多喧囂的城市,幾乎擁有這個世界上所有的商品,而且物價還很低,能買不少好物什可以捎回老家。
即使不駐防在漢洲本土,但隻要在漢洲臨近的總督領地,那也極好的。因為,這樣的話,距離自己的家鄉就會很近。
“狗屁!”吳金定又吸了一口煙,“駐紮在本土又啥好的?哦,除了離家裡近點,還有啥?啥都沒有,沒有功勞,也沒有戰場繳獲,屁都撈不上一個!……對了,你是哪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