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1年10月18日,下午四時,潘廣峰所乘坐的大型客輪“延鋒號”緩緩駛入遂昌港(今斯裡蘭卡科倫坡市),隨後在兩艘拖輪的牽引拖拽下,穩穩地停靠在碼頭東側的泊位上。
潘廣峰在船長和眾多隨員的簇擁下,第一個踏上了舷梯,登上了碼頭。
甫一下船,便感受到一股悶熱而濕潤的氣息,非常不適。碼頭上濕漉漉的,一些低窪處還有積水,顯見是剛剛經曆了一場大雨,以至於整個空氣中還彌漫著潮濕的氣息。
“移民部開始往錫蘭島大規模移民了嗎?”
潘廣峰注意到碼頭西側停靠著兩艘專用移民船,在船員和碼頭官員的指引下,一列長長的隊伍從船舷一直延伸至港口檢疫場。經過長途的旅行,每個人神情顯得極為委頓,懷抱著各自的小包袱,溫順地聽從移民官員的安排,一點一點地向前挪動著。
“回潘大使,早在八年前,荷蘭人將這座島嶼賣給咱們齊國後,便開始陸續往這裡移民了,但數量並不是很多,一年下來也就兩三千人的樣子。”一名港務管理人員恭敬地答道:“不過,從三年前開始,移民力度突然加大,數量幾乎翻了一倍,每年往錫蘭島移民超過了五千人。嗯,現在碼頭上的這些移民應該都是移民部和農林產業部從秦國專門引進的茶農,這已經是兩年來引進的第五批了。估摸著,前後應該有兩千多人吧。待通過十天的檢疫期後,便會悉數轉移到中央高原地區,與此前抵達的茶農一道從事茶葉栽培工作。”
不過,對於齊國高層而言,錫蘭島適合種植茶葉也罷,能出產橡膠也好,這點蠅頭小利還不至於讓齊國對其花費大力氣進行開發和建設。
眼饞歸眼饞,但生意還是照做,誰讓這茶葉隻有秦國才能生產呢?
齊國除了在錫蘭島建立了殖民政府,派遣官員進行直接管理外,他們還對全島順服的民眾實行慣有的****,如同南洋諸島那般,竭力清除當地的文明和曆史遺跡,力圖將這裡的文化、傳統以及語言消滅殆儘、徹底抹除。
而到了九、十月份,各地的茶葉便會陸續在上海或者廣州彙集。兩地的壟斷行商作為大秦政府特許的海外貿易經營機構,幾乎包攬了所有的茶葉出口。他們會根據本年度茶葉產量和市場行情,坐地起價,將每擔(100斤)平均成本僅為三四兩銀子的茶葉以九到十二兩白銀的價格售賣給齊國海外貿易公司或個體商人,賺取高達230%-300%的超額利潤。
不過,最讓農林產業部技術專家欣喜的是,在島嶼的中部高原地區移栽的百十棵茶樹不僅生長旺盛,而且采摘下來的茶葉經翻炒後,品質和口感極佳,絲毫不亞於大陸秦國所產的茶葉。
但是,也有非常適合當地土壤和環境的異域農作物,橡膠就是一種非常適合於錫蘭島環境的經濟作物。地方政府隨即開始大肆圈地,招攬商人,大力發展橡膠種植園經濟。
真特麼的,秦國人賺錢簡直不要太輕鬆!
市場是廣闊的,利潤更是超額的,齊國人沒理由會舍棄這麼一個巨大的商機,更不願意永遠成為大陸秦國茶葉的“搬運者”。
僅英格蘭一個國家,每年從齊國手中進口的茶葉就有一百二十萬磅,折合540多噸(原曆史同期進口茶葉僅為90萬磅),貿易金額超過四十多萬英鎊。
為了維護一條條安全的貿易航線,我們齊國曆數十年開發建設了多少座港口,設立了多少個軍事據點,養了多少艘海軍戰艦,剿殺了多少股海盜,跟西夷玩了多少心眼,又與多少個國家進行過戰爭!
你們秦國茶商卻隻需花點小錢,上下嘴皮子一動,便將全國各地茶山上的茶葉收購過來,然後便坐等我們齊國人巴巴地趕來采購,然後賺取兩三倍的利潤。
錫蘭島地處印度洋上,是印度洋北大門的關鍵要衝,更是挾製印度大陸的戰略支點,也是連接阿拉伯和東亞、東南亞航運通道的關鍵節點。
這要是在錫蘭島圈上一大片土地,搞一個茶葉種植園,相當於摟了一個金飯碗,財源滾滾而來。
“哦,錫蘭島的茶葉試植成功了?”潘廣峰聞言,不由大感意外。
八年前,齊國與荷蘭東印度公司就南洋諸位島、錫蘭島以及開普敦等殖民領地歸屬問題簽署了一攬子解決方案,通過給予貿易優惠、低息商業貸款、折算入股,以及支付大筆購地費等多種方式,幾乎全部接收了荷蘭東印度公司位於印度洋地區的殖民領地。
要知道,隨著茶葉在世界範圍的傳播,消費總量也是逐年增加,市場需求極為旺盛,是一個規模超過數千萬元的大產業。
沒辦法,這是老天爺賞飯!
神州大陸數千年的茶葉栽培曆史,可不是齊國想要通過簡單的移栽培育就能徹底顛覆茶葉王國的統治地位。
騰籠換鳥,人口置換,也是應有之事。齊國人為此在錫蘭島上采取了強製勞動製度,大量的僧伽羅人、摩爾人被齊國人一船一船地運往科欽、孟加拉、緬甸以及非洲進行“勞務輸出”,為齊國開辟和建設新的殖民領地而貢獻出自己的健康乃至生命。
沒錯,對於一些戰略要地,齊國人的最終殖民目標就是要力圖實現本土化管理,將之納入政府的實控管轄之內。
除此之外,還有印度、波斯、奧斯曼等幾個人口大國,受齊國的風尚影響,消費量也在逐年遞增。
按照循例,農業專家們也在島上開辟了數座植物園,試栽各種農作物,以期更好的利用該島優越的種植條件。
一番搗鼓下來,咖啡移栽不甚理想,可可也被證明無法適合當地栽種,倒是各種水果長勢喜人,不負當地濕熱溫潤的氣候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