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被人稱之為絕命郎中的薑明義?”
長安皇家大劇院裡,正在進行一年一度的皇家科學最高獎的頒獎典禮。在會場中心,一個巨大的水晶吊燈從天花板垂下,光芒四射。四周牆上懸掛著曆屆獲得獎項的學者和專家的畫像,他們或對科學做出巨大貢獻或發明了重大技術,將永久地被世人所銘記。
在這個莊嚴而隆重的場合,無論是獲獎者本人還是受邀觀禮的代表,都被這份當今世界最高榮譽所感染。他們深深地體會到科學的力量,以及它對社會進步的推動作用。
永隆帝走到一名四旬男子麵前,將一枚金燦燦的皇家醫學最高獎獎章掛在了他的脖子上,然後笑吟吟地看著對方。
“呃……”薑明義伸出的手頓時僵住了,神情也有些局促,一時間不明白皇帝陛下說出他在外麵流傳的“惡名”是何用意。
難道,陛下對他能獲得皇家科學最高獎感到不滿?亦或對他的名聲抱以某種鄙夷和不屑?
“自古有,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永隆帝從旁邊皇家科學院院長孔鼎文手中接過那張標記五千元金額的彙票,然後輕輕地遞給薑明義,“所以,你儘管聲名毀譽參半,但你卻對我齊國的醫療事業的發展和進步,是有巨大貢獻的。不管世人如何評說,你所作出的成就足以讓你獲得此次皇家科學最高獎。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十全十美之人,也無十全十美之事,若是事事皆要尊從倫理道德,怕是最終會落得一無所成。嗬,縱觀數千年曆史,凡是推動人類事業進步的人,又有多少不遭非議的?且隨他去吧,勿要理會世人如何毀謗於你。”
“陛下……”薑明義聽到永隆帝的話語後,頓覺如獲知音,同時也感動得無以複加,鼻子一酸,眼淚唰的一下就流了出來。
薑明義是一名來自宣化省(包括今帝汶島、鬆巴島、薩武島、羅地島以及弗洛勒斯島、索洛群島、阿洛群島)鎮海市(今帝力市)的醫學專家,以擅長婦科診療而緋聲國內。
在長達二十多年的婦科診療生涯中,薑明義不僅積累和總結了大量的婦科病例,還發明了數十種婦科醫療器械,尤其是下體窺器,可以使得男性醫生在不直接觸及女性下體的情況下進入子宮頸,通過該器具去檢查具體的病變部位。
齊國的醫學傳承自古老的華夏中醫,但經曆了數十年的發展後,也開創了一係列新的醫學領域,特彆是臨床醫學和外科醫學方麵,更是走在了世界最前沿。
不過,跟世界上其他國家的醫生(郎中)一樣,齊國的很多大夫都對婦科醫學不感興趣,“寧醫十男子,不醫一婦人“的傳統觀念仍舊影響和束縛著無數醫生的選擇。
儘管,齊國的思想較為自由和開放,但或多或少地受到傳統禮教的製約,“男女授受不親”,也是世之倫理,可不是短時間就能輕易破除的。
再者,醫療診治過程中,還有一個問題始終困擾著婦科醫生:一個男人如何去檢查一個女人,“犧牲敏感”而又不影響她的端莊?
很長時間,齊國的婦科醫生一般皆為女子,經習的資料來源也是前明時期著名女郎中談允賢所著的《女醫雜言》,可以處置習慣性流產、經病、產後諸疾、腹中結塊等諸多婦科雜症,再輔以較為成熟的外科技術(主要是針對孕婦難產而采取的剖腹產手術),也能解決齊國境內的大部分婦科疾病。
但是,在婦科中有一種常見的、並極難治愈病症,那就是“膀胱陰道瘺”(這種使人虛弱的疾病往往是下腹疼痛和小便失禁的根源,通常是由於產程受阻造成的:當嬰兒被擠入產道時,會擠壓陰道和膀胱之間的軟組織),給千千萬萬的患病婦女造成了難言的痛苦。
薑明義最初在建業天工學院中所學的專業並不是婦科,而是臨床外科,畢業後被分配到了鎮海醫院工作。
後來,他的妻子在接連生下兩個孩子後,不幸患上了“膀胱陰道瘺”,使得整個家庭陷入不小的麻煩當中。
作為一名醫生,自然想讓自己的家人得到完全的救治,成為一個健健康康的人。所以,在醫院正常診療工作之餘,他便開始學習和研究婦科醫學,以期能通過自己的手段醫治好妻子的病症。
不同於其他傳統的婦科醫生,基本上都是從簡入繁,並且通過一個又一個病例慢慢驗證,逐步積累經驗,從而獲得大量的臨床實踐記錄,最終成為一名合格的婦科醫生。
而薑明義卻是直接上手拿南洋土人作為試驗對象,以此來獲取相應的婦科治療方法和手段。
在宣化省,因為缺乏足夠的鈣補充,土人的孩子往往會得佝僂病,而婦女則會因為缺鈣而骨質疏鬆、盆骨收縮。這也導致膀胱陰道瘺,或陰道撕裂的諸多婦科症狀,在土人婦女當中非常普遍。
於是,薑明義在地方巡診過程中,會主動“幫助”土人婦女醫治婦科疾症。
在醫療條件極為簡陋的鄉村地區,漢人移民若是需要看病問診時,就極為困難,必須前往就近的縣鎮或者大城市。
而地位甚為低下的土人,想要看個病那就更為困難,彆說他們口袋裡沒幾個錢能支付得起診療費,即使能湊出些許費用,也很少會有醫生願意為他們診治,認為會耽誤了自己的時間,汙了自己的手。
故而,土人一旦生病,唯有默默地向真神祈禱(許多齊國海外建製領地禁止土人公開進行宗教儀式),以期通過“硬抗”的方式來戰勝病魔。
所以,當聞知一位“好心”的醫生願意為她們這些飽受病痛折磨的婦女醫治病患,無不感恩戴德,盛讚薑明義是安拉派來的人間使者。
在鄉村破敗的茅草屋裡,隨意地搭建一張手術台,薑明義在幾位助手的協助下,便開始了一個又一個的婦科診療過程。
不到五年時間,薑明義硬是通過數百起活體實驗,製作了多達六十多種手術器械,一個手術會重複幾十上百次,積累和總結了大量的診療經驗,並尋找到治療“膀胱陰道瘺”病症的有效手段。
不過,在實驗過程中,他始終沒有為病人使用任何形式的術中麻醉,被用作試驗品的數十上百位土人婦女因此飽受痛苦。
每一次手術都像是病人和醫生之間的殘忍虐待過程,每個土人婦女的身體都像是血淋淋的“獻祭品”。
土人婦女赤身果體,未經麻醉,被薑明義和他的助手強行控製住,在病人巨大的痛苦中,外陰病變部分被堅定地切開,然後冷漠地又重新縫合。
有時,在場的助手會不堪忍受殘忍的手術場麵而逃離,迫使薑明義隻能命令旁邊的土人繼續摁住手術台上的病人。
這些被當做活體實驗的土人婦女在手術中不僅沒有實施麻醉,薑明義對待這些土人的態度被認為更像是對待試驗品而不是和他一樣的人。同時,對於土人婦女是否願意或了解將在她們身上進行的實驗,他對此並不關心。
自然,在無數起實驗中,會有大量土人婦女因為手術失敗,或者術後感染,或者其他原因,不幸死去。但她們無一例外沒有得到任何解釋和說明,隻是被認為是“運氣不好”,才導致她們的死亡。
“膀胱陰道瘺”治療和修補的一套方法就是在經曆了無數次活體實驗後,被薑明義確定下來,使得齊國廣大婦女患者得以擺脫漏尿的尷尬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