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破城(1 / 2)

1723年12月16日,午後二時,木爾坦城。

“轟!轟!轟!……”

薩班達.索諾瓦爾抱著火槍,蹲在地上,看著前方的木爾坦城在火炮一輪又一輪的轟擊下,似乎在不斷地抖動和搖晃,大塊大塊夯土在掉落,無數的碎石在迸濺,隱約中,仿佛還能聽到城牆上的守軍不時發出慘呼聲。

在上午的一場戰鬥中,薩班達.索諾瓦爾所在的西州駐屯軍在距離木爾坦城不到三公裡的郊外,輕鬆地擊潰了六千餘暴民,斃傷俘兩千餘,剩下的也都狼狽地逃回木爾坦城。而西州駐屯軍僅五人陣亡,二十二人負傷,損失微乎其微。

隨後,大軍迅速進抵木爾坦城下,在花費了不少時間修築好臨時營地後,便再次集結聚陣,開始準備攻城。

就在那隊齊國陸軍炮兵抓緊時間架設陣地時,一隻巨大的氣球升上了天空。氣球下麵吊著一個木籃,兩個齊國炮兵觀察員乘坐其中,除了為軍隊指揮官提供整個戰場信息外,還為接下來的火炮轟擊予以精準的校射指導。

薩班達.索諾瓦爾不是第一次看到這種神奇的高空氣球,在津門駐防時,隻要進行部隊對抗操演時,齊國人就會升起這種氣球,為彼此雙方提供進攻的準確目標。

他甚至還看到,齊國人曾試探性地將大量手擲炸彈搬到氣球上,從空中發起對敵人的攻擊演練。可是,在去年八月,或者是操作失誤,或者是噴射的火焰引爆了炸彈,那個漂亮的氣球被吊籃裡巨大的爆炸引燃,化作一團天火,迅速地墜落地麵。

這次事故,造成了三名齊國軍人的死亡,其中還有一名校尉軍官,讓人唏噓不已。後來,齊國人暫時停止了這種高空投擲炸彈的演練,而繼續將它當做一種觀察工具。

不過,在薩班達.索諾瓦爾看來,齊國人這種試驗,是非常令人驚歎的。因為,敵人在麵對這種高空攻擊時,幾乎沒有任何應對的辦法,隻能被動地遭受空中“轟炸”。

甚至更進一步,齊國人還可以通過這種氣球,攜帶大量的士兵,繞過堅固高大的城池,降落在城中防禦薄弱處,從後麵攻擊敵人,繼而瓦解他們的抵抗。

對齊國人,身為仆從兵的薩班達.索諾瓦爾內心深處並不排斥,甚至還有幾分好感和親近。他是一個印度教徒,但悲哀的是,他是首陀羅身份,一個位於第四種姓底層人士,生來就是汙濁的人,被稱作為“人中首陀羅,獸中馬,都是運載的工具”。

在印度境內,四個種姓人群地位有彆,尊卑懸殊。因為種姓的不同,即使住在同一個村子,也是雞犬之聲相聞而老死不相往來。像薩班達.索諾瓦爾這種低種姓人群,甚至不允許經過高種姓人群的住宅,否則,可能會遭到牛糞人尿的襲擊,或者暴力毆打。

當然,比他們第四種姓更為悲慘的人群是所謂的“不可接觸者”,換一個說法,就是賤民。他們的社會地位最低,最受歧視,被排除在社會之外。他們的工作就是掃地、清理廁所、處理動物的屍體。在農村,他們隻準許居住在村外,或某一指定區域,不能和其他種姓的人使用同一口水井,無權進廟拜神。

在某些地區,甚至連賤民的影子、足跡也可能給其他種姓造成汙染。賤民見了婆羅門,必須老遠地匍匐在路旁,讓婆羅門先過,賤民還須隨身攜帶瓦罐與掃帚,瓦罐吊在脖子上,用以吐痰,掃帚用來掃地,以免玷汙自己走過的路麵。

然而,在齊國人控製的西州總督轄區內,這些嚴格的種姓製度卻被有意無意地弱化了。《婆羅門法典》被廢除,婆羅門部分種姓特權也被剝奪和限製,齊國殖民政府直接引用本土一係列法律,禁止基於種姓進行歧視和不公平對待。這些法律的實施為總督區的社會帶來了法律秩序和人身保護,同時也間接為低種姓群體爭取了一些平等的權利。

齊國人更是在軍隊中大量征召低種姓人群入伍,擴大了兵源範圍,並打破了原刹帝利階層對軍人身份的壟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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