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南行(五)(1 / 2)

廣陵,是漢洲東北地區僅次於威海(今澳洲凱恩斯市)的第二大城市,也是連接沿海鐵路和東北鐵路(甘廣線)的重要交通樞紐,更是該地區最為主要的貿易港口。

廣陵城內有眾多大型肉類加工廠、大型煉銅廠和製糖、造船、鋼鐵、五金製品等工業,人口規模三十二萬餘(1720年人口普查數據)。

齊國的七百多家製糖廠中,有五百多家分布在廣陵府,是齊國最大的製糖中心。每年,僅府城廣陵就壓榨甘蔗約七十萬噸,產成品糖多六萬噸,比這個時期整個美洲(南美)的產量還要高出兩萬餘噸。

經過數十年的發展,圍繞著蔗糖產業,廣陵建立了許多上下遊工廠。他們將蔗渣、廢蜜和濾泥等製成紙張、纖維板、碎粒板、飼料、酒精(蜜酒原料)、酵母、肥料等。而那些被處理下來的蔗梢、蔗葉、蔗渣糠、廢糖蜜或酒精廢液,則被加工成牛、羊等可作反芻動物的飼料。對製糖廠排出的廢渣、廢液,也沒有棄之不顧,在稍事加工後,又可作為甘蔗田的肥料。

可以說,齊國已經將一根甘蔗從頭到尾利用到極致,再加上大規模的機器壓榨和生產,成本可以吊打全世界所有的製糖工廠。

火車在抵達廣陵這座東北重鎮後,不論是繼續南下,還是北上,都需要在這裡轉車。東部地區是齊國人口最為稠密,也是經濟最為發達的地區。因而,廣陵的火車班列非常多,幾乎每隔不到二十分鐘,便有一列火車駛出車站,將無數的旅客和貨物運往全國各地。

李延良買了一張下午三點半的車票,看看時間尚早,便將行李寄存在火車站,搭上了一輛公共馬車,準備在這座城市遊覽一番。

跟國內許多工業城市一樣,這裡並沒有給到訪者留下很好的第一印象。城市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煙霧,這裡有高聳而壯觀的商業大樓,也有巨大而厚重的廠房,當然,也少不了一根根林立的煙囪,不斷向外噴著黃色或者黑色的濃煙。

廣陵地處亞熱帶,氣候濕熱,街道也千篇一律,使人感受不到一絲新奇。不過,市區有一條貫穿整個城市的河流,加上綿延的海岸線,還有大片的綠地,給人感覺要稍微舒服一點。

在遠離工廠的郊區,可以看到成百棟漂亮的彆墅、莊園,以及幾座綠蔭蔥蘢的公園。這裡的富人像齊國其他各地一樣,也是懂得如何享受新鮮的空氣。

穿行廣陵城區的河流,水量並不大,隻能通行幾十噸的小型船隻,整個河麵上建了十數座橋,有混凝土弓形橋,有粗獷的鋼鐵大橋,也有僅供行人通行的木橋,將河岸兩地的城區融合在一體。

位於城西的廣陵大學,是這座城市裡麵積最大,也是最輝煌的建築之一,占地麵積達三千六百多畝,據說,裡麵有一千五百多名在校學生,接受著國內最頂尖的教育。

廣陵大劇場是個特殊的建築,它宏大的禮堂裡可容納四千多名觀眾,這裡經常舉行戲劇、歌舞表演、馬戲,以及許多大型集會,聲名遠揚。

其實,廣陵不僅擁有大量的製糖、棉紡、食品、木材等輕工業,還有幾座年產量達萬噸的鋼鐵廠,以及相應配套的上下遊金屬製品產業。

最為知名的當屬廣陵鋼彈簧廠,它在國內,乃至全世界都享有盛名,生產的鋼彈簧擁有非常廣闊的市場。在過去的幾百年裡,人們都是普遍使用銅彈簧,所以極其昂貴和稀有。而第一批鋼彈簧於漢興十五年(1685年)在這裡生產出來,當時每隻售價約一元錢(折合約3.5兩白銀)。後來,廣陵彈簧廠在不斷改進技術和簡化工藝流程後,使價格極速降低,從每隻八角錢,然後是五角錢,直至目前一角錢。

據聞,這種降價行為,開始於十幾年前廣陵工業研究院發明和研製的新機器。每隻彈簧都需要經過幾十道工序,使用機器鑽孔、分離、加熱、試壓、彎曲、再次加熱、冷卻、擦淨、拋光、清洗和包裝。所有的工藝流程都實現了機械化和流水線化,使得廣陵彈簧廠在該領域處於全國,乃至世界領先地位。這家工廠,每年生產的彈簧比世界上所有國家加在一起還要多。

除了廣陵鋼鐵廠和廣陵彈簧廠外,“瑞福祥”玻璃製品廠和“盛昌記”鍍金和鍍銀製品廠也是廣陵城的一大景觀。這兩家工廠大樓從外表看就像一座宮殿,而且外牆還鑲嵌了大量玻璃和鍍金屬材料,顯得金碧輝煌。

後者生產各種日用和奢侈產品,從家庭主婦用的縫衣針到豪門大戶陵寢上的水晶冠器,以及豪華的金盆和王公貴族餐桌上的黃金、白銀餐具。這些產品,除了少部分用於國內市場外,絕大多數都遠銷大陸秦國、日本、朝鮮,以及印度、波斯、奧斯曼和歐洲。

李延良一直逛到下午兩點,並在市區吃了一頓簡單而美味的午餐,方才返回車站,準備乘車繼續南行。

算算行程,從廣陵至大興,約一千三百公裡,加上沿途到站停靠,火車差不多要行使二十多個小時。這樣,待抵達大興時,差不多是次日下午四五點的樣子,回到家裡還能吃上母親做的晚餐。

一念至此,李延良內心深處不由激動起來。近四年未見,不知母親可一切安好?

在偌大的漢洲大陸,齊國人口僅兩千餘萬,就算是人口較為稠密的東部地區,也是顯得極為地廣人稀,到處都有大片的荒蕪土地和山林草場。

然後,當身處火車站時,卻看到的是熙攘人群,擁擠著,推搡著,到處都是乘車的旅客。長長的隊伍,從檢票口一直延伸到候車室大廳,給人以一種齊國人丁繁盛的景象。

隨著龐大的人流隊伍,李延良緩緩地經過檢票口,擠到火車站台。在看到車廂門前擁擠的人群,李延良停下腳步,並將行李放在地上,不準備去跟他們搶著登上火車。

“嘟……,嘟……”

火車發出了一陣響亮的汽笛聲,機車頭的煙道裡也排出一股股濃濃的黑煙,檢查列車安全的巡視員嘴裡也吹著尖利的哨聲,提醒尚在站台徘徊的旅客趕緊登車。

廣陵車站是一座大站,上車的乘客非常多,不僅所有的座位已經坐滿,而且車廂連接處、過道上也站了不少人。

太黑心了,這鐵路公司也不知道超售了多少張站票!

李延良提著兩件行李,一邊努力地在過道上擠著前行,一邊心中暗自腹誹著。

短短二十幾排的位置,他硬是擠了兩三分鐘,才走到車廂中部尋到自己的位置。

一名臨時占了他座位的男子,見來了正主,而且還是一位軍官,慌忙起身讓開,臉上帶著幾分討好的笑容。

籲!放置好行李後,李延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想想,還是那頭等包廂的環境舒服呀!

“兩位大哥,你們就行行好,給我們讓出一個座位就行。……我渾家抱著孩子,實在無法久站。”

火車已經開行了十幾分鐘,身後一排座位隱隱傳來幾句哀求的話語。

“你媳婦可以抱著孩子坐在地上呀!……她無法久站,我還腿腳酸疼痛難以站立呢!你且再等等吧,到了香江(今澳洲羅克漢普頓市),我下了車後自會讓伱。”

“可是……,可是到香江還有十幾個小時,這如何能等?你那……座位,本是我們的。我們有車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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