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線戰兵開始接鋒的同時。
這一批陳國大軍的輜重部隊,負責後勤的軍官寧兆吉收到了來自於數裡外前線軍戰陣的旗幟和烽火,他是個經驗豐富的後勤軍官,立刻道:“前方兵線吃緊,諸位恐怕有大變。”
“且帶輜重,立刻退後,回歸本營。”
作為後勤以及負責拿著軍糧,以及攻城器械的後勤軍官,最重要的是能跑,最上是保證這東西在自家手裡,最下也是要毀掉,不被敵人發現,寧兆吉沉聲道:“皆帶打火石,一旦見勢不妙。”
“便即焚燒糧草,雲車等器具。”
“不能被對麵拿到這些……”
“不能讓俺們拿到什麼?”
那將軍麵色一變,拔出劍,道:“後勤軍,拔……”
轟!!!!
幾乎是轟鳴聲音炸開來。
這種聲音,有點像是那種需要二十個人才能拉開的,巨型攻城弩啟動的聲音,轟的一聲,輜重部隊的軍營大門直接被轟開來,一頭長有兩丈多,高也有一丈的巨熊緩緩走入。
長及七米,高三米,張口噴出一股帶著腥臭味的口水。
前麵那戰士被駭得直接昏厥過去。
巨熊背部有一巨大的墨家機關弩,弩後坐著一名大漢,模樣粗狂,穿著校尉甲,看上去卻有點像是混跡於江湖的油子,嘴巴裡麵咬著什麼東西,道:
“老大真是夠穩的啊,讓咱們來先包抄了輜重。”
旁邊一個四五十歲歲的男子道:“主要是窮,在山裡麵什麼都吃,再不補充一點東西,兄弟們得餓瘋了。”
“況且,我也想要看看,這幫正規軍的止血粉就那麼好嗎?”
“我們的雖然勁兒大了點,但是它止血快啊。”
雷老蒙放聲大笑起來:“石老鬼,不要放屁了,動手。”
“奶奶的,這八個月,每天睜開眼睛就得要想吃什麼的日子終於到頭了,天天和你們老鬼七人眾去研究什麼東西能吃,這麼多輜重,不愧是陳國,真他媽的有錢。”
雷老蒙和後勤軍官們看著那邊的陳國輜重,連酒都有。
這幫啃過樹皮,吃過蟲子的家夥們眼睛一下子紅了。
陳國的後勤輜重將軍寧兆吉大怒,道:“汝等賊匪,竟敢來此犯我!機關弩已用儘,汝等乃速速退去,否則要汝等……”
雷老蒙道:“是嗎?”
轟!!!
幾乎是同時,巨大的轟鳴聲音響起。
輜重部隊所在的這一處營地周圍的所有防禦措施全部被轟碎,四方的高牆儘數倒塌,一頭一頭異獸緩步踏入,有巨狼,黑熊,天空之中飛鷹鳴嘯,雷老蒙學著樊慶的習慣,道:“投降,不殺。”
異獸咆哮。
機關弩上弦,整齊劃一。
雷老蒙瘋狂撓頭,從甲胄前麵掏出一個本子。
看了一眼台詞本,他是個江湖人,不像是個軍官,所以就找到了最像是個將軍的樊慶,要他寫了些可以說的台詞,他找了找,恍然大悟,於是把這個本子收起來,然後咳嗽一聲,肅然道:
“汝等已被我部接管,所有兵員,放下兵器,停止抵抗。”
“否則我部將對汝等進行墨家機關覆蓋式處理。”
“重複,投降,不殺!”
輜重部隊本來就都是三線級彆的軍團負責,看著那一個一個隻有巨熊這樣的異獸才能承載住的機關弩,寧兆吉的臉色煞白,張了張口,戰鬥意誌消磨,最終兵器墜地了,他頹唐道:
“你們,是什麼部隊?”
雷老蒙自然而然地回答道:“麒麟軍,後勤部隊。”
寧兆吉呆滯:“啊?”
雷老蒙道:“後勤部隊之一。”
“主管做飯的那一批。”
寧兆吉道:“哈???”
………………
後方的後勤和輜重被包抄的時候。
慕容遠聽到那將大喊一聲李觀一,失血過多,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畢竟麒麟名號出現,已經是快要一年前了,隻是下一刻,他就窺見那位穿著深色甲胄,身後披著大氅的陳國將軍幾乎瞬間躍上馬來。
那匹異獸戰馬嘶鳴,四重天巔峰的修為。
毫不猶豫,轉身就走,他的坐騎是龍馬,足下踏著狂風,乃是陳國太尉之侄,自是見過那小子的武功,什麼狗屁二重天,他四重天都未必打得過暴走的宇文化,這個家夥卻可以強行獲勝。
為將者,知道進退。
劉士登手中握一柄馬槊,甲胄肅殺,周圍環繞數名副將,裹挾了百十個二重天的親兵,這些不是他的部隊兵員,而是作為世家子的客將,以及遠親,都是少一個都心疼的班底。
結成了突圍用的陣勢,朝著一側衝去。
卻隻聽得赤炎聲動,劉士登側眸一看,那戴著暗金麵甲的少年將軍左衝右突,手中的戰戟橫掃,重劈,朝著此地衝來,並不著急立刻衝陣,而是有一種堂皇大勢,恢弘而來的磅礴。
劉士登變色:“這種名將氣魄,一年前他還沒有!”
整個大軍的陣勢
,隱隱然圍繞在這個少年戰將的身上。
他是麒麟軍的主將。
卻有一員副將見李觀一隻二重天境界,大怒:“區區二重天,有何懼之有,我來戰你!”乃撥馬回旋,手持狼牙棒朝李觀一殺去,劉士登還稍微有一點點僥幸之心。
卻見眼前寒光猛然閃過。
那少年將軍手起刀落,三重天的副將人頭直接被斬,翻身落下馬去。
劉士登大恐:“這是二重天?!”
一路急行,麒麟不是以神速著稱的神獸,但是卻也豪勇,昂首咆哮,火焰聲動,短短十幾個呼吸,就已經徑直闖破前麵的封鎖,跨越了前軍戰場,前方重甲軍分開讓主將劉士登進入其中。
然後按照陳國軍陣,皆把重盾舉起,聚合為一。
間隙之中,長矛刺出。
密不透風,殺機森然。
卻見麒麟長咆哮,踏火於空中,前爪狠狠的踏在了重甲盾牌上,盾牌迸裂,前方百十個重甲結陣戰卒毫無反抗之力,被直接踏破了戰陣的防禦,然後如滾地葫蘆一樣四下滾落。
劉士登的戰馬受驚,哪怕是龍馬,在此刻也控製不住。
或者說,正是通靈的異獸,才越是能感覺到自己背上之人的恐懼害怕,忽而嘶鳴,人立而起,劉士登連人帶甲,滾落在地,卻騰起內氣,一股磅礴內勁一拉。
周圍十幾個士卒跌跌撞撞,成為了人肉盾牌,直接倒向李觀一和劉士登之間,而劉士登則已經飛速離開,這些戰士臉上神色都極為難看,似乎不敢相信主將就這樣把他們當成了肉盾。
李觀一目光橫掃他們,反手。
猛虎嘯天戰戟直接插在旁邊地麵上。
麒麟按爪,雙瞳赤金色,張開嘴巴,注視著周圍人。
散發出一陣陣白色氣息,似乎下一刻就要一口麒麟火噴出。
那少年戰將坐在麒麟的背上,此刻在群敵包圍之中,竟然已經有了一種從容不迫之感,伸出手,金色的流光從他掌心自兩側緩緩覆蓋,最後化作了古樸蒼茫的戰弓。
從戰弓的兩側,各自有一縷如同晨曦般璀璨的金色流光蔓延出來,在中間彙聚。
金色的光華散開。
神兵·破雲震天弓!
李觀一就在這戰場之上,拉開了戰弓,神兵嗡鳴。
被慕容龍圖和慕容秋水親自教導之後,已經突破過的元神鎖定了那邊狂奔的戰將,燦爛的光華化作了箭矢,下一刻,弓弦的嗡鳴如同飛鳥振翅,連成了一片。
劉士登隻覺得後麵鋒芒逼近。
下一刻,身子一痛,眼前發黑,就這樣栽倒下去。
李觀一呼出一口氣,他伸出手,拔出了旁邊的猛虎嘯天戰戟,周圍的其餘戰卒握著刀和盾,想要去圍攻這個少年將軍,他抓著戰戟,戴著暗金色的麵甲,目光平靜掃過。
周圍十數人,竟不敢往前。
麒麟緩步踏前。
劉士登前的百十人,如同波開浪斬,在這前麵都散開來,劉士登的將軍重甲破碎,出現了一個猙獰的貫穿傷勢,大口大口的鮮血從嘴巴裡麵湧出來,跌在那裡,看著前麵散開的軍隊,眼前發黑,道:
“我,我乃陳國太尉之侄,你,你不能殺我!”
“你不能!”
李觀一看著他。
這就是沙場,這就是天下。
少年舉起手中的戰戟,猛然斬下。
劉士登頭顱直接飛起。
陳國少壯派將領,太尉一係,劉士登。
死。
李觀一的戰戟將戰將的頭顱挑起來,長嘯道:“主將已死!汝等,還不投降!?”長嘯聲音之下,劉士登的頭顱給陳國軍帶來巨大的士氣打擊,原本還勉強維係著的軍隊士氣隻是瞬間就如同山崩一般。
這就是斬將的含金量。
陳國的後勤被切斷。
背後中軍是號稱不動明王尊的名將。
宇文天顯的推進簡直是如同磐石旋轉。
重盾,長槍,騎兵配合,不緊不慢,卻絕對不會停歇。
另一側是年輕一代騎將前十的淩平洋。
五百重騎兵分成了兩個分隊,以連環【偃月陣】,蹂躪戰場。
再加上主帥被斬,士氣一落千丈,皆往最後沒有敵人的方向衝去,隻是才奔出去,忽而聽到一聲沉重鼓聲,五百肅然沉靜的重盾步兵已經等候在那裡,弓弩上弦,一千長槍兵分列於重盾左右。
若是從左右衝擊,則需要麵對對於步兵來說要命的長槍陣。
若是正麵衝擊重盾步兵。
則會直接迎來弓弩的射殺。
這是極為標準,甚至於比起兵法典籍裡麵要求的規格更為標準更為完美的步兵陣法,他們的主將知道,自己和這些兄弟,都隻是泥腿子出身,不懂得什麼兵家陣法,他們隻能死磕基礎。
完成兵法典籍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