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黃口小兒;大膽狂徒;當世英豪(1 / 2)

請天下赴死 閻ZK 9396 字 2天前

周柳營,夜不疑。

李觀一聽到這兩個名字的時候,終究還是神色微有變化,臉上神色複雜,明明隻是一年多前的事情,但是這一年多經曆諸多生死,跋涉,回想去年在江州城和關翼城的經曆,已是恍然如夢。

竟然有一種在懷念年少時光的錯覺。

李觀一恍惚了下,公孫無月道:

“這兩人都有三重天的境界,卻都二十歲左右,年輕一代裡麵極為出類拔萃,公孫世家年輕一輩裡,也隻傾儘全力培養的飛雪可以在內功上相提並論。”

“至於軍陣,行伍,乃至於一對一的廝殺,恐怕都不是他們對手,以三重天內功,可以凝氣成兵,我家的尋常機關弩基本隻能應對入境水準。”

“除非是拿出來禁忌的那些,否則卻也難以攔下。”

“而今他們來,恐怕是為了那一千陳國兵馬。”

“江湖世家,扣留大國的兵馬將軍。”

“不提每日的口糧損耗,這件事情本身便是極大危險。”

“如今是放也不行,不放也不行。”

“觀一,可有什麼辦法?”

李觀一緘默許久,回答道:“這兩個人,是我的至交好友,我有辦法把這件事情解決,隻有一件事情,此事需得遵我的想法。”

他便即開口說此事,公孫無月先是詫異,旋即看著李觀一神色複雜,見那少年人極坦然平靜,方才無可奈何,笑著點頭,道:“我算是知道祖文遠為何收你為徒了。”

“見這樣的人,不收下為弟子,就不再是他了。”

“你還這樣年輕,一定是他不惜身死也要保留下來的火種罷?”

公孫無月走出院子來,忽而複雜地笑起來,她伸出手接住了一枚落葉,輕聲道:“周大哥的孫子,祖文遠的弟子,還有我公孫家,世事變幻莫測,卻是誰都想不到的啊。”

她任由這落葉飛舞,然後伸出手指,拈著鬢角的白發:

“唯獨此刻,才知韶華易逝,歲月如梭。”

“當年我們一起聯手對付了那大世家的家主,贏得了江湖的名氣,可是一轉眼,而今在這天下綻放光彩的,已是我們的晚輩了啊。”

銀發男子則隻在此,注視李觀一和瑤光。

瑤光正在給翻看書卷。

銀發男子平靜俯瞰。

‘看起來,觀星一脈在培養後輩上是出力了的,即便是於此江湖之中,也不忘翻閱書卷,認真修行’

‘吾來看看,嗯,《初代瑤光手冊》。’

‘倒像是古籍。’

‘不知是什麼內容。’

‘但是,看書有益,總是不錯的。’

銀發男子見到瑤光把這手冊翻閱到後麵,而後掌心攤開,銀色流光在掌心上流轉變化,在淬煉自身的元神,修行陣法之術。

複又見李觀一,坐在那裡,拿著一張紙在細細寫著什麼。

銀發男子見他不喜。

毫無理由,不喜便是不喜,隻自言道:“黃口小兒!”

“何等狂徒!”

李觀一不知那銀發男子看著自己,隻是在記錄公孫世家的收獲。

公孫世家,家中最頂尖的武者有六重天境,雖然沒有什麼神兵之類,卻也有兩把玄兵在,門下弟子可堪一戰的百八十人。

這樣的世家,靠的是機關術,堡壘,縹緲閣的生意,立足於江湖,並非是擅長爭鋒的,如戚俊鬆這樣穩紮穩打的五重天境,若是不講究什麼繞後,施展開軍陣。

引動軍陣氣韻如法相,硬拚硬打,是可以頂住弩矢齊射鑿穿公孫世家的堡壘的;而如淩平洋,則更是,給他五百重騎兵,可以直接鑿穿此刻的弩陣。

越千峰可一拳轟碎山頭,薛道勇可一箭射穿五十裡。

而天下名將,駕馭軍陣,都可以做到類似的事情。

換句話說,能做到這些的,天下偌大,披甲之士百萬,至少有一百個家夥能做到。

然這樣的武功畢竟是少有。

絕大多數的武者是頂不住連弩騎射的。

軍陣施展開來,具備有各種屬性的加持,尋常弩矢對付得了入境武者,卻絕對對付不了巨盾重步兵的陣法,公孫世家的機關弩強在一點,隻要人數足夠,普通人也可以使用。

弱點是,普通人持弩的時候,無法跟上高速機動的武者軍陣,目前來看,隻可以用來守城。

在守城的時候,更是能發揮奇效。

卻也要注意這種弓弩據點,不能夠被個體武力極強大的武將一個人端了,在弓弩據點周圍必然需要有單體武力足夠的精悍武者負責保護。

“嗯,長於突破和持續性,特性是對使用者要求低,齊射的情況下,可以對普通軍隊的軍陣進行飽和式的打擊,缺點卻是一旦對方結陣之後,難以突破兵家煞氣大陣保護下的重甲盾步兵。”

“嘖,遇到魯有先的特殊軍陣的話,恐怕被克製的死死的啊,那老烏龜,不過,如果老烏龜在我們這邊,掌握了這種陣法的話,就不是老烏龜了。”

“那是會往外麵冒刺的龍甲刺蝟龜。”

“可以作為一支特種

軍陣來備用。”

“真希望把老烏龜拐……不是,請,請過來啊。”

李觀一的軍陣基礎,是天下名將宇文天顯所傳。

風格就是多兵種混合作戰。。

銀發男子聽得清晰,微微皺眉,縱是乞兒出身,自是倨傲輕狂,但是見李觀一設下計策,一人拿下千軍,又得到了公孫世家的幫助,在此之後,即立刻著手於編撰戰陣。

釣鯨客也不得不沉默片刻,心中憋氣,卻仍舊自語道:

“雖然狂妄,卻不算是尋常的黃口小兒。”

“還算是……有些本領。”

頓了頓,道:“一點點而已。”

………………

夜不疑,周柳營正騎馬急速往公孫世家所在而去,後勤兵馬都已安置妥當,夜不疑沉靜道:“戚將軍孤身離去,許久不歸,計策恐怕失敗。”

“千軍都進犯不得,我等八百後勤兵士,雖然習武,卻比不得主力都是入境武者身披重甲,就算是全部壓上去,恐怕也毫無用處。”

“你我孤身來此,借大勢把戚俊鬆將軍帶回來。”

周柳營道:“若是不行,那就讓後勤與應國分說,派遣大軍圍剿了這公孫一脈。”

夜不疑道:“嗯,成與不成,你我二人,不必怕他。”

公孫世家早就知道有陳國兵馬來此,早早退入內部,外麵院落就仿佛成了個護衛之地,化作一堡壘模樣,未曾想到,來了的竟然隻是兩個年輕的將軍,背後沒有半點兵馬追隨。

警惕戒備的公孫家弟子都驚愕住,一時間詫異。

周柳營手持長槍,用力敲擊大門,道:“快些開門!”

“你周爺爺來了!”

頗為狂傲,嘴倒是亦如當年的臭。

夜不疑把手中的戰槍抵著地麵,微一抱拳,不卑不亢道:“大陳國,夜馳騎兵騎都尉,夜家長子,夜不疑,前來拜見公孫家主,願與一見。”

一者狂傲如猛虎,一者卻沉靜如山。

兩人的氣度如水火一般,氣度卻皆從容不迫。

公孫世家弟子騎馬奔出去數裡,回報卻是不曾見到有什麼伏兵,那些陳國的兵馬,竟然遠在十數裡外,公孫飛雪知道這事情,看著公孫家外,夜不疑和周柳營,慨歎道:

“兵家豪勇之人,往日隻在史書中聽聞,沒有想到,在這短短時間裡麵,卻見到了這好幾個,打開大門吧。”

公孫世家大門打開來,仍舊有公孫家的弟子手持勁弩戒備,周柳營乃大笑,忽然拍馬上前,手中的戰槍倒轉過來,隻兩個來回,用槍尾戳倒了十幾個人,其餘諸弟子射出弩矢,卻被他都嗑飛。

夜不疑道:“柳營!”

周柳營才止住了來回馳騁,他得了姬衍中所傳的《赤龍鎮九州》神功當中的一篇,這一年多來,功力突飛猛進,也已有了三重天,凝氣為甲,凝氣成兵的手段。

這些弩矢射不穿這猛將的氣機。

乃自笑道:“非是發泄,乃叫這公孫一係知道,我大陳的男兒,卻也並非皆是什麼草囊飯袋。”

又自道:“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卻是那戚俊鬆。”

“何不自儘早死了!”

“卻要我等來救他!”

夜不疑凝聲道:“下馬!”

周柳營這才翻身下馬,把手中兵器重重擲在地上,槍刃插入地麵之中極深,乃是周家鉤鐮槍,鋒銳森然,可刺,可鎖,可勾人兵器。

夜不疑,則用夜馳騎兵武備。

公孫飛雪注意到夜不疑腰間狹長鋒銳的刀。

夜馳騎兵是高速突進類型的重騎兵,配備的兵器是極長的長槍,刃的長度如同大劍,以及狹長鋒利的戰刀,其中戰槍為馬上兵器,戰刀為步戰兵器。

夜馳騎兵,馬上馬下,皆天下獨步的強軍。

單兵素養個體武功,是可以撕扯出劍氣的二重天。

公孫飛雪見此兩人,也不落下風,微微一禮,乃自笑道:“公孫家,飛雪見過二位,周世兄,早已聽奶奶說過你,而今終於有機緣見到。”

周柳營也知道自己爺爺和公孫家家主的關係。

臉上沒有了方才的輕狂,回禮,然後大笑道:“飛雪世姐,方才是為了證明,我大陳的男兒,並非是什麼草囊飯袋,可不是對公孫家有什麼意見啊。”

“乃國事也!”

看似是輕狂得很,實則卻很清楚自己在說什麼,做什麼,被周家認真培養出來的弟子,絕不是如陳國戚俊鬆之子那樣的廢物。

周柳營道:“不知道公孫家怎麼樣拿了戚俊鬆?”

“哈哈哈,那位畫畫將軍雖然不算什麼名將,可是能把他和一千兵馬一口氣吞了,恐怕也不是什麼泛泛之輩吧?我等去看了,兩側有伏兵旌旗痕跡,不是江湖的手段。”

公孫飛雪道:“那位就等著兩位。”

周柳營,夜不疑對視一眼,把長柄兵器直接舍下。

就這樣隻帶著配劍,從容不迫地走進來了,自有那豪雄氣概,卻沒有想到,公孫世家的弓弩手和武者,卻沒有在後麵跟著,隻是止步。

公孫飛雪噙著微笑道:“兩位世兄,請往前走。”

“在下就不打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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