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龍吟四方,英雄皆起(1 / 2)

請天下赴死 閻ZK 8619 字 2天前

是日,宇文烈率軍自山崖之間穿過,夜色之下,八千虎蠻騎兵急行,拔陳城池三座,斬將十一人,校尉以上三十七,乃克其邊,為鋒銳,直指陳國。

神威大將軍宇文烈,名動天下。

旋即於應國俠墨一脈支持下,迅速在占據的區域之內,構築防線,修築機關城池,以戰養戰,陳國有欲逃離者,皆被斬。

宇文烈於城池外,以陳國敗兵頭顱,逃亡的百姓的頭,築造了三座京觀,一顆顆頭顱被壘起來,目光空洞恐懼,看著陰沉的天空,暗鴉盤旋在空中,想要飛下來去逐食這些血肉。

穿著甲胄的士兵三人一組在戰場上巡遊,用長槍戳刺地上的每一個屍體,不管是穿著甲胄的,還是穿著薄薄一層布衣的,槍鋒刺入血肉,拉出來的時候。

放得太久的屍體炸開一片的血肉。

也有些悶哼一聲爬起來跑的,被箭矢直接射成了刺蝟。

腥臭不可聞。

一股味道衝天靈蓋,讓人幾乎要暈眩過去。

大片大片的蒼蠅蚊蟲就在這血肉上停著,戰靴底下踩踏著腐爛的血肉,滑膩滑膩的,讓人站不穩,覺得有些惡心起來了,不知道是見了什麼,一陣亂喊亂叫。

仔細一聽,似是有個士兵看到巨人觀,發現自己前幾日還一起吹牛的戰友,此刻卻被泡漲,變成了一片青紫色的模樣,皮膚鼓起來,一戳,噗一下炸開。

“嘔…………”

那人忍不住乾嘔,但是整個戰場上卻沒有什麼人回應他。

一個士兵看到倒在那裡四個人,一個男子被射成了個刺蝟,身後有一個女子,還有一個少年人,一個少女,都已經死了,是想要偷偷從這裡逃離去安全地方的百姓。

男人先被箭雨射殺,他想要擋住後麵的妻兒。

妻子摔在地上,被人一刀攮死。

那兩個孩子裡,哥哥想要保護妹妹,被人一刀剮了半邊臉,然後一槍把這兩個孩子都戳死了。

士兵目光沒有什麼波動,先是用槍把這幾個人都戳了一遍,然後拔出腰刀,把所有人的頭割下來了,沒有頭的屍體扔到一起,就隻是一把火燒了,風吹過去的時候像是下一場雪。

然後頭顱就被壘在一起。

京觀。

那男人的,女人的,哥哥的,妹妹的頭被放在了一個地方,壘了起來,放在一塊兒,團簇成一團,親昵昵,熱烈烈的。

真好,他們還能團聚哩。

做這活兒的戰士咧了咧嘴想著。

我又會死在哪裡?

這些京觀的頭對著城門,死氣沉沉的,就直視著那城,似是震懾,似是在說什麼。

天空灰沉沉的。

宇文烈克城三座,有不服者皆殺,築京觀。

卻也馭下嚴苛,有士兵侵擾百姓的,皆為烈所斬。

甚至於有皇親貴胄,也一樣不饒,被斬了頭顱送回京城,於是得了大勝的軍隊對於這位名將,越發敬畏,而百姓的怨氣也有了口子散開。

這其中故事掙紮變化殺戮,不知道多少人的落淚,痛苦,此生遺憾,但是落於青史之上,卻隻是寥寥幾筆。

烈克三城,築京觀,法令嚴明。

此地遂定,民不複叛。

——《應史·宇文烈列傳》

………………

在宇文烈突然侵襲的時候,陳國內部有要求陳國大將軍魯有先調兵支援的,魯有先不為所動,被人暗罵膽怯的老烏龜,就連自家的城池被侵占了都不去保護。

魯有先似是承受不住這樣的壓力,調轉兵馬離開了。

但是第三日的時候,忽然有大軍侵襲過來。

陳國前攝政王趁應國攻陳之勢,攻陳國邊關,卻未曾想到,魯有先之前的離開隻是做個樣子,竟重新回來,還安排了兩路伏兵,數萬精銳一場血戰。

直打了一天一夜才肯罷休。

攝政王不甘,仍舊是率軍攻擊著陳國西方的邊境。

這個經驗豐富的守將硬生生頂住朝堂的壓力,死死守在了西域,總算是避免了陳國腹背受敵,短時間內就遭遇重創的可能性。

那狼王的大軍浩浩蕩蕩過來,魯有先拚儘全力頂住了。

魯有先在戰場之上五六日不曾下城牆,高呼大喝,維持士氣,靠著兵家戰陣,城池守備,以及墨家機關,硬生生頂住了蕭無量的衝鋒。

直到最後,這城不破,甚至於在城牆上端著酒對攝政王敬酒,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道:“王上,許久不見,沒有了太平公,您的大軍兵鋒,卻也不如當年那樣鋒銳了啊。”

“當年您名動天下的時候,我隻是你麾下的校尉。”

“而今你想要滅亡故國,卻是我擋在你的身前了。”

攝政王大怒。

卻還是率軍退去。

臨走的時候,攝政王注視著這大軍堡壘,折斷了箭矢:

“魯有先,老烏龜!”

“總有一日,殺此老龜殺才!”

大戰之後,攝政王退兵遠去,魯有先在城牆上昏厥,睡了三天三夜才醒過來,就這一次大

戰,鬢發就已經白了少半,問城池守住了,方才鬆了口氣。

幾乎是在西域大戰的同時。

突厥大可汗鐵浮屠彙聚於應國邊陲。

本來會被薑萬象和薑素留下的七王這個暗子攔截的一個節點,卻因為某個特彆的原因,沒有能夠將這一股恐怖的軍勢攔下,應國完美的戰略就因為最關鍵的一環消失而出現坍塌。

隻是讓天下人震動的是,陳國夜馳騎兵竟然出現在大可汗軍中,以客將身份突襲了應國。

就在前去中州之前,李觀一從薛霜濤口中知道了草原之變,隻知陳鼎業斬斷了和突厥的商路,卻不知道他暗中派遣夜馳騎兵統帥夜重道前去草原。

陳國和這草原的大汗王結成了同盟,一同對抗應國,但是同時,陳鼎業卻拒絕了大汗王要求將某個宗室女子嫁過去的聯盟。

“陳國和草原的聯盟,隻是遠交近攻,為了克製應國。”

“若是大汗王想要染指中原的話,哪怕是陳國十年而亡,朕,也要把大可汗的這一隻手斬下來,中原鬥得再如何頭破血流,道德淪喪,那是中原的事情。”

“輪不到外人來插手!”

大可汗大笑著道:“既要讓我出兵,卻又戒備著我,陳鼎業,天下哪裡有這樣好的買賣?”

陳鼎業和大可汗在盟約之地飲酒,道:

“那就讓你自己也父子相殘罷了。”

“薑萬象仍舊維持著和你們的商路,你難道看不出他是用大勢逼迫你和他成為無形中的同盟麼?”

“應國要的就是你和你的兒子打起來,這樣才能讓他的後方安穩下來。”

大可汗緘默許久,看著陳鼎業,想到了西域那個前太子,大可汗臉上出現一種奇異的神色來,緩聲道:“父子相殘,也,你難道還是將那人當做是你的兒子嗎?”

陳鼎業緘默許久,冷笑道:“朕,隻有一個兒子。”

“他,不是……”

“不是。”

同盟的約定當時洽談了許久,最終大可汗道:

“中原的皇帝,你說的不錯,我也不能夠讓草原被撕裂,成為了應國薑萬象的一枚棋子,但是,我也不會成為你的棋子,要小心了,吾或許,隨時會來侵襲你這中土。”

陳鼎業道:“朕,亦如此。”

夜重道破應國邊關城池兩座,斬將六人,占地二百裡。

似乎是為了回應宇文烈的暴行。

亦斬軍隊,逃民,築京觀。

名墨機關術弱於其餘兩脈,稍微遲緩,仍舊鑄造了前線的堡壘營寨,天下大勢洶湧,這應國陳國隻在一瞬間就撕咬起來,如同龍虎一般瘋狂撕咬著天下。

四方各處,鹽鐵開始控製量,不再售賣酒。

稅收往上麵提升了三分之一。

糧食的價格一日一日地開始上漲。

不同的城池都張貼出了榜單,要求限製百姓流動,同時要求各地的精壯男子都出去服徭役。

就在陳國,應國打起來的時候,攝政王陳輔弼卻大笑道果然如此,率軍回轉,不複攻陳,而是彙聚了大軍,在誰都沒有想到的時候,朝著黨項的腹心開始了最後的猛攻。

在之前,薛霜濤和李觀一說天下情報的時候,提起攝政王的大軍在黨項國的都城附近停下來了,他隻不過是在等待一個機會,一個恰當的機會,一個不會被陳國打斷的機會。

而現在,機會來了。

所謂時機,就如同風雲,而天下的英雄如同龍一般,順勢而起。

他幾乎要在兩年內從無到有地滅了這國家!

魯有先慎重沉穩,未曾順勢攻掠陳輔弼後軍。

陳輔弼破西域黨項國三城。

屠城三日。

兵士所為,皆不違法,陳文冕勸告,未果。

陳輔弼凶威大盛。

天下動蕩,風雲變化。

這樣的變化,不會有任何的征兆。

說來說去,翻遍了青史書卷,也隻歎息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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