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歸(求月票)(1 / 2)

請天下赴死 閻ZK 8690 字 17天前

關翼城的守將褚景行是在睡夢中的時候,得知到有攻城的消息的,一場清夢被攪了粉碎,慌亂之中,披了甲胄戰袍,提起長槍弓箭,小路急急而奔,到城池之上。

卻見得了武備肅殺,軍容威嚴的秦軍。

當時的瞬間,褚景行的腦子就已經是嗡嗡的了。

秦軍,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嶽鵬武他們,不是還在幾百裡甚至於千裡之外嗎。戰線就算是再怎麼樣推進,也不可能如此快,一夜之間,大軍推進展現足足千裡,如一把利刃般直插都城?!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斷沒有這樣的道理。

更何況,率領大軍的竟然還是秦王。

奇兵天降,還是君王親自率軍壓陣,親自執行這種深入敵後的危險戰略,這等豪情壯誌,即便是敵人,褚景行也深感震動動容。

他也算是當世的良將,立刻就猜出來了大概的戰略風格。

「又是如軍神薑素攻陳,神武王陳輔弼伐應一樣,聲東擊西,當世名將親自率領一批精銳,自不可思議之地,不可思議之時,鑿入後方的戰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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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奇謀,能夠有一次成功,就已經足以在青史之上大書特書,成為兵家曆代的戰將所引用的範例,但是這二十年時間裡麵,竟然由三位不同的戰將,成功用出來了三次。

每一次都近乎於無法防備,極需冒險,卻又效果極好。

這是將統帥對於局勢的判斷力,個人的勇武,以及身先士卒的勇氣徹底發揮得淋漓儘致才有可能完成的戰略。

放在其他時代,每一個用出這種級彆大戰略的人,都是毫無疑問的天下第一。

但是現在,這樣的人足足出現了三個。

其中一個就在前麵。

我打秦王?!

褚景行幾乎要笑出來,但是即便是如此,他也並沒有立刻放棄戰鬥,打是不可能打的,無論如何擋不住秦王的兵鋒,褚景行在這個情況下,做出了最為符合當前情況的戰略。

固守不出。

與此同時,把三十隻飛鷹,異鳥全部放飛出去。

所有的飛鷹和異獸都帶著情報。

關翼城和江州城的距離不遠,那裡至少還有著算是精銳級彆的禁衛和宿衛,還有曾經陳國的最強戰將,還有著當代前十神將陳天琦,那是陳武帝的孫子,是整個陳國目前僅有的力量。

秦王沒有阻攔。

隻是任由著這些鳥兒四散。

褚景行才稍稍鬆了口氣,就意識到了為什麼秦王不加以阻攔,因為有另一隻飛鳥落下來,尾巴的羽毛上有著緋紅色如火的痕跡,那正是代表著十萬火急級彆的軍情。

展開信箋來,裡麵簡短的言語寫著幾個字。

【秦襲我都,速來勤王】

簡簡單單的八個字,幾乎就把褚景行的道心給打崩掉了。

確實如此,秦王已是天下名將,悍將,這樣的統帥出現在關翼城的時候,一定有另外一位,也是極端悍勇的神將率領軍隊,前去江州城了。

隻是,陳天琦乃是陳武帝的孫子。

鼎盛活躍的時期在一百八十年前,也是當代陳國最後的底蘊,實際上一定有著天下前五級彆的神將統帥能力和戰鬥能力,卻不知道,到底會是誰,是哪一位神將有資格率領麒麟軍,前去和這位陳國傳說戰鬥。

那可是天下頂尖神將!

有一名副將往前,橫槍立馬,大聲道:「關翼城城防,見秦王陛下來此,還不早早投降,負隅頑抗,卻是何苦來哉?。」

褚景行覺得他說的對。

但是他也不會就這麼投降,隻是大聲道:「這位將軍,秦王殿下,難道說為將為軍者,保家衛國,見到打不過的敵人就要拋棄保家衛國之職責,磕頭投降嗎?!”

「魯將軍之魔下,斷然沒有這樣的道理!”

「關翼城,將戰至最後!」

「我大陳,也還猶有餘威!」

「不要忘記,秦王殿下,您也在這一座城池裡待過一段時間,您應該也知道,這一座關翼城的城防乃是魯有先大將軍親自看著的!”

「魯有先將軍在天之靈,保護我等!」

關翼城中,隻三千守城兵馬,依靠城防廝殺,褚景行想得很清楚,靠著這魯有先將軍留下的城防,以及交錯起來的機關弩,足以支撐一段時間。

在七年前,魯有先將軍眼睜睜看著那時候的金吾衛逃亡離開,之後痛恨遺憾,花了三年的時間,把關翼城打造成了一個任何逃犯亦或者想要攻城的人都嚇死的配置。

這完全是要塞級彆。

褚景行仍舊死戰,隻是秦王威儀武功太盛,關翼城的士兵和戰將即便是戰到了最後,也不能夠阻攔時代之洪流,機關弩矢射出的弩箭在空中就崩解,消散掉了。

麒麟的咆哮聲音震天撼地,穿著甲胄的秦王親自揮舞手中的兵器,墨色的流光化作半弧的狀態朝著前麵撕扯開來,就連雲氣都被割裂開,大地出現了一道獰的肉眼可見的溝壑。

一萬重騎兵的軍魂和兵家大陣之勢爆發出來了。

在這樣

的力量加持之下,這一招的效果很是誇張。

森然的半弧狀態的攻擊落在了關翼城的城池之上,代表著這一座大城的城防大陣之基,那以特殊玄妙方式排列起來的玉牌就在瞬間跳起來。

上麵的流光此起彼伏,最後齊齊頓住。

伴隨著清脆的,如同裂帛一般的聲音,關翼城的大陣就被撕裂開來,那上千枚陣法玉符在連綿不斷的清脆聲音裡麵破碎開來,像是少年人在夏天昏沉睡著的時候,風吹過的風鈴,像是碎冰碰撞在了梅子羹的杯上,響起一連串的是少年午後夢的聲音。

轟!!!

整座關翼城都似乎在震動著。

這個時候,天邊大日還沒有徹底地醒來,殘月還沒有沉下去,百姓感知到了這樣的動靜,驚慌失措起來,三千的兵士踏上戰場,勉強鼓起來的勇武和豪氣就在這霸道可怕的一招之下碎裂開來。

都城的衛城。

這樣的位置,這樣的要衝之地,會有防備的軍隊。

但是卻也不會如同邊關悍將那樣強大。

在之前嶽鵬武和那四路大軍攻陳,在嶽鵬武的兵鋒之下,這裡的精銳都被調走了,調去阻攔曾經大陳的神將,此刻憤怒的反攻北伐。

正常來說,攻擊一國之城。

這個城池和要塞隻要死死撐著,就總還有後來人支援。

可是到了如今這個層次。

也已經沒有所謂的支援了。

即便是在都城的旁邊,卻也已經成為了一個真正意義上,名副其實的【孤城】,以孤城的情況,三千二線守城級彆的兵團,麵對著這樣的情況,褚景行等人即便是絕望,也還是恪守職責。

奮戰了,反抗了,掙紮了。

然後敗北。

即便是失敗,這一過程也該是有意義的。

青史上記錄這一戰隻用了半日時間,但是實際上,戰鬥從開始到結束,遠遠沒有到了【半日】,大約也就一個時辰多些,百姓被驚醒,各自回了家裡,把門死死閉著,心驚膽戰。

在混亂的秩序還沒有滋生出來之前。

一切也都已經塵埃落定了。

有專門的士卒已經進入了關翼城當中,有條不亂地開始接收關翼城的防禦和城防,以五人的作戰隊伍往前推進,攻破一個個緊關的府衙,攻破在南翰文手書上的世家名錄。

這些府衙裡麵的衙役私兵,往日的時候頗是耀武揚威的。

可是麵對著真正從亂世戰場上打滾廝殺出來的軍隊,就有些變成了小白兔似的,沒了之前那種不可一世的氣魄了,一個個老實得厲害,倒是老百姓,打開了門的縫隙,看到這些軍隊兵士,皆氣魄沉沉,令行禁止,不傷百姓。

即便是有人拿出來了金銀,他們也並不去收下。

隻是告訴百姓,如今的局勢還沒有徹底安定下來,秦王魔下的麒麟軍正在接管這一座城池,各種秩序依舊,但是擔心有人在亂中鬨事,百姓就先回家中安坐。

「麒麟軍啊」

「是秦王。”

百姓聽到了這兩個名字,先是一種如墜夢中的感覺。

這麼快,嶽鵬武就已經打過來了嗎?

然後,竟沒有出現騷亂,民亂,以及受驚百姓不顧一切要往外麵奔跑出去,導致被有心人利用,和麒麟軍發生衝突這些事情。

龐水雲的輿論戰,以及長風樓的宣傳。

秦王仁義之師的名號,已經為天下人所知。

就算是陳國和應國都有官員,名士大儒們說,秦王隻不過是偽裝出來的模樣,並不是真的,但是從天啟十一年到天啟十六年,這麼多年來,士大夫們換了好幾茬,秦王一如既往。

仁德之名也已經滿天下了。

老百姓又不是傻子。

更不是瞎子。

一時間的迷惑,經曆過時間,總也有水落石出的時候,他們在秦王麒麟軍的引導下各自歸家,

把自己的名錄記錄下來,而後還要將平日受到的冤屈寫下來。

世家則是心中有些慌亂,緊張。

關翼城中,眾生百態,輪番上演。

薛家一一也已經十六歲的薛長青手裡握著一把戰戟,生得眉宇飛揚,英氣烈烈,腰間掛著玉佩,還掛著一枚飛鷹羽毛做的裝飾,率領了薛家的客卿準備防禦。

他隻聽得了城中有亂,隻聽得了外麵聽說有軍隊打過來了,他一直都極為關注著秦王的動向,

時常因為秦武的大勝而心中歡欣不已。

如今十六歲,也已經是快要三重天的武功。

正如當年的夜不疑,周柳營一般,是毫無疑問的戰將種子,尤其擅長術數,弓射,戰馬嫻熟,

手中一把戰戟揮舞起來,也是頗為勇烈。

少年郎,心中自有一股勇氣烈烈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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