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之鼎,凝聚氣運而成就,社稷之重器。
秦王已得江南一鼎,太古赤龍;西域一鼎,九色神鹿;西南一鼎,食鐵異獸,以及草原半鼎,雖然鑄造成鼎,但是彼時七王所據之疆域,人心,尚不能夠真正鑄造一鼎。
隻是勉勉強強,借助太古赤龍和草原神鷹之間,祥瑞和祥瑞的,親切友好的交談之後,草原神鷹主動願意配合,完成鑄造。
未有什麼特殊能力。
隻是能夠借助這金鐵和神獸祥瑞,將疆域氣運固定下來。
如今占據陳國之全境,又得到了草原突厥一半疆域,再行鑄鼎之事,約莫可以鑄造出二鼎以上之氣運,彼時天下氣運,若是九分,那麼李觀一就占據九分之五以上,九分之六不足。
以九五之位,對應國之一國。
不日決戰便是。
平陳國,滅突厥,誅陳皇,這一係列行為下來,氣運洶湧彙聚於一人之身,
九州鼎之中氣運早已經滿盈,洶湧震蕩,猶如山河天地壯闊。
武道宗師就要開始踐行自己的道路,錘煉元神身軀。
唯獨真正走出前所未有之路,才有可能踏破關隘,超越自己的極致,成就武道傳說的境界。
李觀一所行者,九州一統,四海一國。
他本身踐行自己的道路,又屢經悍戰,距離武道傳說的境界,就隻剩下那半步之遙,然世上最難,就是這九十九步之後的最後一步。
即便李觀一自己氣焰洶湧,想要頓悟踏出這一步,也是極難,到了這個時候,就已經不再是苦修可以突破的了,唯有那【一線契機】。
若契機來,機會出現,或許一個呼吸之內,就可突破。
若是氣契機不來,則或許一申子枯坐,毫無寸進。
李觀一此刻的狀態,就猶如那在慕容家中枯坐十餘年,閉死關時候的慕容龍圖,亦或者馳騁亂世,未曾踏出那最後決意的狼王陳輔弼,亦或者說突蕨大汗王。
慕容龍圖和狼王走出那一步,故而成就傳說。
大汗王未曾踏出一步,終死,仍舊隻是差了那半步。
在李觀一成就宗師的時候,他就不再依仗著九鼎。
當他稱王的時候,反倒是反過來去淬煉了九州鼎,給予了九州鼎新的可能,
武道傳說的關隘難尋,或鑄九鼎之時刹那共鳴,氣運洶湧,可成為他的那一縷契機。
借此契機,踏破關隘,成就武道傳說。
應國目前的底蘊強過天策府。
唯獨李觀一這個主將,自身的武功實力再破關隘,成就武道傳說,雙方才能夠真正意義上地,站在同一個水平線去廝殺,去拚出個浩蕩天下。
九鼎鑄造,從不是一而就。
總也需要頗多時間。
要搜集陳國金鐵,草原各部金鐵。
好在此刻的秦王陛下雖然在君王裡麵的貧苦程度算是排得上號的,但是手底下兄弟夠多,這些事情做起來,並不如何費力,隻是終究是個耗時的事情。
草原上的事情,托付給了黨項國前世子昊元夏,以及七王阿史那。
陳國這邊,李觀一便是親自去找。
為此,秦王一封旨意,將天策府麒麟軍元老,斥候軍前將軍,南宮無夢喚來了,這個行為,這讓本來得意洋洋,打算一展身手的玄龜法相陷入了沉默之中。
玄龜法相瞪大了綠豆大小的眼睛。
看著那磨磨蹭蹭過來的南宮無夢,後者一身六重天武功,模樣亦如當年,背後的超複合招財法相,在原本的那幾個的基礎上,不知道哪兒找來了個金龍,還多個金錢豹。
金光閃閃的。
玄龜法相的眼睛都被閃瞎了。
坐在那裡,斷了吧唧的前爪撐著下巴,就差喝一杯酒了。
歎了口氣。
龜生。
當真惆悵啊!
若是業已通靈至老司命的玄龜法相那般等級,早就已經開口了,早就已經拉著李觀一的袖袍,大一聲。
龜龜,你從哪兒找來這麼個活爹。
本玄龜還有什麼用?!
還有什麼用!
燉湯了算球。
隻是此刻隻能越發惆悵了,尤其看著那位斥候軍前將軍胳膊下麵還夾著個銀發少女,擅長奇術推演,玄龜就越發歎息起來了。
比起一個活爹更讓龜龜惆帳的是什麼。
答對了。
是兩個活爹。
「嗯,我想著瑤光也有很長時間沒有見到你了,所以就帶著她來了,絕對不是我自己一個人過來會有點慫的,絕對不是。」
南宮無夢理不直但是氣很壯。
補充道:「而且,我本來以為會比較難的。」
「可是那陣魁老前輩,一點都沒阻攔了。’
「真奇怪。」
銀發少女已經張開雙臂,一下抱住了李觀一,額頭啪嗒一下埋在了李觀一懷中,汲取欠缺許久的李觀一能量值,李觀一伸出手摸了摸銀發少女的頭發,笑道:
「既如此,來得正好。」
南宮無夢想著這秦王一句來得正好是什麼意思。
想著想著,臉頰都有些泛紅。
卻在片刻之後,滿臉咬牙切齒的表情,說著我就知道雲雲,和李某人一塊去了陳國皇族的秘藏裡麵,這個裡麵,自然是已經被秦王殿下和文清羽先生一塊兒搬空了。
「雖然我們已經搬空過,但是按照我對陳國皇帝的了解,這裡麵,百分百有密室的,放在外麵的,隻能夠算得上是常人眼中的好東西。」
「真正的好寶貝,適合鑄鼎的東西。”
「肯定是藏在裡麵的。」
秦王殿下得意洋洋。
帶著一種市井和紅塵裡麵討生活的,百姓們的狡點。
南宮無夢歎了口氣,都已經沒心思懊惱了。
「你對藏錢這種事情,這麼執著,對於霸主的身份來說,我都覺得有點可憐啦。」
秦王殿下的五根手指從天而降,按在了南宮將軍的腦殼上,微笑危險:「你說什麼?孤王給你三個呼吸的時間,把你剛剛說的話都收回去。」
南宮無夢撇了撇嘴:「你不窮?」
秦王理直氣壯:「我窮,但是我不許旁人說我窮!」
「再如何的男人,也是需要謊言的。」
「說實話,就有些不禮貌了。」
南宮無夢笑得前仰後合。
無可奈何,事實上也不覺得麻煩,反倒是很開心地和李觀一,瑤光一起搜刮著陳國皇帝藏在了皇族密室當中的這些好東西。
發現了許多東西,其內容包括,但不局限於某一代皇帝給自己兒媳婦寫的情詩;不知道哪個家夥搜集的褻褲,年少時候欠錢的欠條。
一角帶血的棋盤,還有藏起來,被批【抄寫十遍】的試卷。
那些在青史之上刻板模樣的君王們一下子就活起來。
或好,或壞。
並不隻是一個呆板的畫像。
李觀一拿著一枚古錢幣,這一枚古錢是玉石所製,因為儲藏許久,已經沁變了一部分,寫著太平人間四個篆體的字,這種玉錢頗有幾份收藏的價值。
李觀一又找到和這古錢放在一起的許多玉器。
「好東西啊。」
秦王的財運一般,但是眼卻刁鑽。
南宮無夢問:「看樣子應該能夠賣不少的錢,怎麼樣,要托文清羽賣掉嗎?
李觀一喜歡這些玉器,還有上麵的銘文,把玩著一枚沁變的玉璧,笑著道:「這些東西,就不賣掉了。”
南宮無夢道:「不賣,你要留著?」
「嗯,打算送人。」
南宮無夢頓了頓,伴裝好奇,麵不改色,仿佛事不關己一樣,問道:「你打算送給誰啊?」
李觀一拈著玉璧,笑著道:「自是送給我那乖乖女兒。」
「這幾年在外麵廝殺,除去了她出生滿月時候送的長命鎖之外,還沒有送給她什麼東西,倒是壓歲錢拿到了不少——”
李觀一吩著笑。
這些年來,那小公主的壓歲錢還是會送到秦王這裡。
每次都會帶著一封信。
從一開始的,隻有肉嘟嘟的小手掌掌印開始,到後麵有些不怎麼成體係的文字,李觀一懂得了雲養娃的快樂,隻是這小丫頭這般可愛,姬子昌卻仿佛很累。
這家夥也四十了,每日想著的就是快些太平。
然後把娃甩給秦王照顧,自己帶著妻子四方遊曆去。
甩鍋甩娃一次性解決。
壓歲錢你都收了,娃你也照顧著!
秦王表示不屑。
隻要給錢,照顧娃娃算什麼?
錢給到位,照顧九個都可以。
姬子昌來信笑罵他,你倒是生啊。
秦王卻回答,天下關鍵之時,四方群雄,天下百姓,皆仰賴於此身兵戈,百姓水深火熱,豈能收斂兵鋒,沉涵於溫柔之鄉。
大丈夫,未定天下,心血未涼,豈能回頭?
天下不曾太平,而我獨享一太平。
我即太平之賊也!
天下若太平,我縱身死於沙場之上。
太平之功不在我。
卻必有我。
姬子昌悵然許久,胃然歎息:「非如此之君,如何定得太平,非如此之氣概,如何安得天下?」
「自古及今,多有少時豪勇,年長卻忘記大願,貪圖享受者。」
「所以,秦王陛下。」
「你拿走孩兒的壓歲錢,打算幾時還錢?」
秦王失聯中。
不談錢,你我還是朋友。
仰仗那義女的壓歲錢相助。
此般有這意外的收獲,便是打算要借花獻佛,把這陳國皇室收集的寶貝送給小丫頭,把這玉器收起來,卻又在更多的密室暗藏之地找到了許多古劍,虎符,
並桌上小鼎,金屬印璽。
如此倒是恰可鑄造一鼎。
至於神獸,則可借助麒麟之威風。
而在草原之上的那些部族藏起來的東西,也沒能逃過阿史那的眼睛,都被一一挑選出來了,自從大汗王戰死於沙場之後,阿史那整個人都變化了。
在那之前,他的母親已經去世,他眼中還有一個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