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樁樁件件都指向真相,連蕭厭都有些懷疑是不是他想錯了,可是這些年所經曆的事情,卻讓他知道,這世上沒有什麼荒謬的事情是不可能的。
特彆這些事情還是出在皇室。
蕭厭想起當年往事,眼底劃過抹寒意,對著棠寧說道:“眼下還沒辦法確定到底是她們當中的哪一個,不過真想要知道,也不是沒有辦法。”
“阿兄是說,姨母?”棠寧嘴唇泛白。
蕭厭點點頭:“你姨母嫁入铖王府多年,眾人眼中她跟铖王恩愛,可婚後多年卻隻誕下謝寅一個子嗣。”
“外間原是傳言你姨母身子不好,可如今她既能有孕,就說明她身子無礙,多年無孕極有可能是被人動了手腳。”
那人容不下铖王有第二個子嗣,多年一直壓著铖王妃,如今铖王妃再次有孕,铖王又求著她回去定會做足了姿態,那人若真偏激未必就不會動手……
蕭厭想到這裡頓了頓:第二個子嗣?
不對。
如果那人真那麼偏執,會暗中動手,她怎會容忍铖王妃生下謝寅……
這念頭在他腦海裡一閃而逝,卻留了痕跡,蕭厭皺眉記下卻沒貿然提及,隻是說道:“如若她朝铖王妃動手,定能抓住尾巴。”
棠寧遲疑:“可是陸家才剛出事,如果那人真是陸皇後,她怎麼敢再惹麻煩……”
“就是因為陸家出事,她才要動手。”
見棠寧迷惘,蕭厭冷沉說道:“陸肇下獄,陸崇遠禁足,陸家接二連三受創,說到底都是源於你我,漕糧一案陸家難以翻身,若陸家重創陸皇後和四皇子也會受了牽連,這種時候沒有什麼比劍走偏鋒更能挽回局勢。”
“試問,如果此時铖王妃鬨出什麼不好的事情,如當年她與顧鶴蓮一樣,被人栽贓說她跟顧鶴蓮多年苟且,遭人捉奸在床,更有甚者懷疑她腹中子嗣乃是顧鶴蓮孽種。”
“铖王府以此為要挾,你可會退讓?”
宋棠寧神色劇變:“我……”
蕭厭看著她:“你為保铖王妃周全,不僅會退,還會求我放過陸家,以此換铖王妃安寧。”
“我若心狠不理會你,所有惡名隻你和铖王妃來承,可我若護你,就會一步退,步步退,讓陸家拿著軟肋借此翻身。”
宋棠寧手上發抖,想要說她不會,可是話到了嘴邊卻一句都說不出來。
她隻有姨母一個血脈親人,上一世更曾連她如何喪命都不清楚,她滿心愧疚隻想讓姨母周全。
如果真的出現蕭厭說的那些情況,姨母被人構陷難以掙脫,到時候铖王府和陸家若是以此為要挾,她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姨母去死。
蕭厭見她臉色蒼白輕歎了聲:“陸皇後知道怎麼讓你心軟。”
小姑娘曾被陸家拿捏多年,恐怕沒人比陸皇後更清楚如何來對付她,她所在意的也就那麼一兩個人。
拿住一個,就拿住了小姑娘命脈。
宋棠寧下意識抓著他衣袖:“阿兄,他們會害姨母…”
“顧鶴蓮當年栽過一回,不會再蠢的讓他們用同樣的辦法害他一次。”
“可是陸皇後,她要是真相做什麼防不慎防,不能提前揭穿她嗎……”
“沒有證據。”
蕭厭看著她勾著自己袖口的手指,垂眸低聲道:“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隻是我們猜測而已,如今尚不能證明跟铖王有奸情的到底是誰,就算真是陸氏,她也不會留下任何證據讓人威脅到她,铖王更不會蠢到將人供出來送自己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