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殺了我爸爸一番話,看似雲裡霧裡,但我卻瞬間洞察了其中的內涵。
就像他說的那樣,我是當局者迷,連這麼淺顯的道理,都沒想到。
下一秒,我的身子,就動了起來。
帥八方:“主播,你咋不說話了,是不是被這個說繞口令的給繞迷糊了?”
我殺了我爸爸:“蠢豬。
沒文化就少說話,不然很容易暴露你是個傻子的事實。”
帥八方:“他奶奶地,你說誰是傻子。”
我殺了我爸爸:“你要蠢到連我說誰是傻子都不清楚,那你這智商基本上就告彆直播間了。
你好好看看,主播在乾什麼。”
我此刻,根本沒時間去關注直播間裡的撕逼大戰,屏息凝神,像個滾地葫蘆般就地一滾,人就來到了門邊,那裡,放著一張桌子,和一方小板凳。
我飛起一腳,也不管有用沒用,將小板凳踢到鏡子上。
板凳與鏡麵碰撞後,根本不像砸到玻璃,反倒像砸到人身上一樣,發出一聲很憨厚的哼嚀聲,直生生地落到地上,甚至沒能在鏡麵上留下一道刮痕。
但我的意圖,也不在此。
踹飛板凳的瞬間,我起身至桌前,將桌上放著的雜物,統統推到地上,清空桌麵後,將桌子拎在手裡,保持桌麵與鏡麵平行,整個人貓著身子,藏在桌麵之下。
我殺了我爸爸:“看到了沒?
當你在照鏡子時,鏡子裡的人,也在照你。
那麼……
當你不照鏡子的時候,鏡子裡的人,自然,沒辦法照到你。
這麵鏡子,古怪的厲害。
鏡子裡的人,不僅能看到人在鏡中的‘投影’,甚至能通過攻擊鏡中的‘影兒’,傷害現實之中的本體。
但再古怪,再離奇,都有一個前提,那就是,你的投影,出現在黑鏡內……
如果你的身影,從鏡子裡消失的話,不在同一個位麵,鏡中人,還如何找你的麻煩?
主播將身子藏在桌後,這樣,鏡子裡就不會出現他的像,鏡子裡那些詭異的人影,也就傷不到他了。懂了嗎?”
被他這麼一解釋,直播間裡的水友紛紛恍然大悟。
就像我殺了我爸爸說的那樣,我將身子藏在桌後,來自四麵八方的壓迫感,瞬間消失,我大口大口喘氣,終於擺脫了這些難纏的小鬼們。
但小姑娘還處在水深火熱之中,我根本沒有時間休息,踉蹌著,就奔楊樹葉子而去。
楊樹葉子遲遲未醒,讓阿婆,很是不滿。
她感覺自己的威嚴,受到了挑釁。
阿婆手裡的拐杖,對著楊樹葉子,猛地一揮,漆黑的眼鏡蛇,再次從她圍巾裡鑽出,目露凶光,喉管,一陣蠕動……
它又要噴出那種,堪比硫酸的毒液!
噴到秋月梅臉上的後果,我是見到過的。
這要噴到楊樹葉子身上,那還得了。
我嚇得魂兒都快飛出來了,趕忙飛撲上前,用桌子,將楊樹葉子的身子,遮擋住。
木製的桌子,忽然發出油潑一樣‘刺啦刺啦’的聲音,桌麵上,憑空出現幾個指甲蓋大小的空洞。
是被蛇毒給腐蝕的……
看的我一陣後怕。
我嚇得夠嗆,單手支撐著桌子,另一隻手,就想抱起楊樹葉子,將她背在身上。
但是下一秒,我臉就綠了。
楊樹葉子,小小的身軀,仿佛有千斤萬斤那麼重,我一拖之下,不僅沒將她抱起,反而差點閃了腰。
這是什麼情況,怎麼睡了個覺,小姑娘像是長到床-上了一樣?
困惑之餘,我悄悄從桌麵之下,探出腦袋,窺探黑鏡。
隻見十幾個孤兒,紮堆似的鑽到床下,伸出小手,死死地拽住小姑娘的衣服,將她按在床板上。
難怪我抱不動她。
我擼起袖子,拽著楊樹葉子的胳膊,拔河似的和鏡中小鬼們爭搶;阿婆那邊卻越發狂暴,指揮著眼鏡蛇,毒液,不要錢似的噴出,遮天蔽日。
瞬間,就將麵前的桌子,噴的千瘡百孔。
這樣下去,房間裡唯一的遮擋物,也很快就要報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