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時間內,我根本拖不動楊樹葉子,再不想想辦法,眼下的舉動,無異於慢性死亡。
我細思片刻後,望著那麵黑黢黢的鏡子,眼睛一亮,忽然有了想法。
用被子,將小姑娘裹得嚴嚴實實,儘量讓她的身影不出現在鏡內,我大吼一聲,舉著桌子,像盾牌一樣護在身前,不退反進,朝著黑鏡衝去。
到了鏡子下邊後,我斜舉著桌子,將地上掉落的一樣東西撿起,奮力一躍,就想將它,蓋到鏡子上。
我們剛剛進門時,房間裡的鏡子,就被一塊黑色紗布蓋住,隻是後來不知何故,黑布脫落,才有了之後的一係列幺蛾子。
那麼,很有可能,隻要再度給鏡子蒙上黑布,一切就能回歸平靜。
正確與否,都是我短時間內能想出的,最好的辦法。
我踩著桌子,一躍而起,將黑布的一端固定好,拖著剩下的黑布,直奔鏡子的右上角。
我的心臟砰砰直跳,隻要能將右半邊給蓋住,這麵邪性的鏡子,就無法再作妖。
但是,就在整麵鏡子,即將被蓋上的那一刻,我的手腕,忽然僵住了。
此時,手機屏保上,顯示時間的數字,恰從23:59,走向00:00。
午夜,降臨……
一隻手,毫無預兆地,從鏡麵內伸出,抓住了我的手腕……
冰冷異常,沒有任何溫度,仿佛,是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我震撼無比,扭頭看去。
卻是之前將秋月梅拖出去的兩名女看護,她們不知什麼時候,重新回到了房間內。
一個瘦點的女看護,將她的手,伸出了鏡麵……
她白生生的細手,伸出鏡麵的那一刻,變得腐爛衰敗,散發著讓人窒息的惡臭,森森白骨,幾乎晃瞎我的眼睛。
她的手,越束越緊,指尖鋒利的指甲,幾乎快要將我的手掌捅穿。
鏡內的一切,都是四十年前的東西……為何,可以破鏡而出?
這麵鏡子,還有它裡邊的人影兒,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我氣得直罵娘。
不止女看護,當時針指向十二點的那一刻,鏡中的每一個人,都變得癲狂,發出歇斯底裡地咆哮,仿佛束縛在它們身上的最後一道枷鎖,破碎。
越來越多的孤兒,撲到我麵前,擠著身子,要穿過鏡麵,來到我這個房間!
一個女孩,甚至已經從鏡中,伸出大半腦袋,像瘋狗一樣,朝著我的方向一陣撕咬。
上下牙齒碰撞的聲音,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的臉色,難看到了極致。
三十多個堪比厲鬼的東西,想想都讓人脊背發寒,如果被它們跨過鏡子,來到這個房間,我想留個全屍都是奢望。
我真不忽悠人:“癡兒,破鏡之法,已經在你麵前,你難道是個瞎子,連這都看不到嗎?”
許久不說話的劉半仙,忽然開口道。
老頭兒嘴臭的不行,幫我的時候還不忘損我兩句。
破鏡之法,已經在麵前,這是何意?
難道鏡子上,有什麼機關不成?
但這麵鏡子,光潔如湖麵,怎麼看,都看不出異樣。
我真不忽悠人:“……
我快被你給蠢哭了。
凡俗之人的眼睛,如何能看到汙-穢之物。
你小子不是修煉過天眼神通嗎?
用你的天眼去看……
當然,你這半吊子水平,真不一定能看到……
你身上如果帶著牛眼淚的話,可以搭配著使用,實在沒有的話,眼藥水也行,再不濟,你把眼角的眼屎給扣一扣……
臥槽,你小子,身上居然有離人淚……
沒看出來你還是個禍害萬千少女芳心的渣男,難怪你一臉死相……
道爺我怎麼這麼倒黴,自身都難保,偏偏還碰上你這麼個人渣冒牌徒弟……
無量了個天尊,這是要道爺我身死道隕的節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