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了多捅邪念體兩刀,將自己推入了必死之局。
但我破釜沉舟,絕不是隻憑一腔熱血和孤勇。
我一咬牙,口中默念一句‘對不住了’。
旋即,我的身子向後一步,手臂,向右側猛地一抓,正在發愣的田心源,被我一把抓在手裡,再一發力,田心源,就被我扔到鬼臉堆裡。
那些怪臉,根本沒想到我會來這一手,紛紛錯愕,皆是一愣。
即便到了這種時候,它們依舊沒有對田心源下手的意思,仿佛把他當做死物一般,遲疑之後,紛紛躲開,擦著他的身子,疾速朝我撲來。
但這點時間,對我來說,已是奢侈到不敢想象。
我猛衝到鏡前,一腳,踩在鏡麵之上,旋即,如倒掛金鉤般身軀翻轉;再一擰,將身子扭曲到極限,旋即舒展,同時,將全身的重心,壓到右臂上。
手中匕首,帶著無匹的力道,以摧枯拉朽之姿,深深插-入怪臉的天靈蓋中。
咬牙,再一振臂。
匕首劃破鏡麵。伴著絕望地慘叫,邪念體的命門,被我一刀斬斷!
‘哢嚓’聲頻響。
仿佛冬日照射下,皸裂的冰麵。
在我斬斷邪念體命門的刹那,鏡麵上相互糾-纏的黑色細管,顏色逐漸黯淡,紛紛無力地從鏡麵上脫落,化作點點塵埃,落至地麵。
風一吹,就不見了蹤影。
牆上的鏡子,時隔數十年,終於露出了本體。
晶瑩剔透,再無讓人心中生厭的感覺。
不知是否我先前刀砍腳踢的緣故,鏡麵上忽然出現了大片大片的裂痕,隨時都有可能破碎。
終於消滅掉了這鬼東西。
我長舒一口氣,無力地癱坐在地上,瞅了一眼時間,現在是00:11分,離楊樹葉子剛剛入睡,才過了一個小時零幾分鐘。
撇了小姑娘一眼,經曆了這麼大的動靜,居然還能在床-上安穩的入睡。
可見她之前的七天,究竟有多困。
“哎呦……”
邪念體被我淨化沒多久,發呆的田心源,踉踉蹌蹌地從地上爬起來,他揉了揉摔得酸痛的胳膊:“我去,小周兄弟,剛才發生了什麼?我怎麼渾身酸痛?
還有這麵鏡子,怎麼變成這副鬼樣子了?
唉……小周兄弟,你怎麼哭了。這眼淚嘩嘩的……是被鬼嚇的了嗎?”
他對先前發生的一切,似乎全然不知。
“沒什麼,你剛剛夢遊。把罩在鏡子上的黑布扯了下來,還用板凳,把鏡子給打碎了。我還以為你被厲鬼給附身了。
給我嚇得夠嗆。”
‘鬼眼懾魄’的後遺症還未消除,我擦了一把狂流不止的眼淚,隨便編了個借口,想將他騙過去。
沒想到田心源的臉色,卻黑的嚇人,似乎我剛才說的話,某一句,說到了他的痛處。
莫非……
我的心裡,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如果真如我猜測的那樣,很多事情,就說的通了……
但究竟是否如此,還有待考證。
我和田心源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將注意力,放在眼前這麵鏡子上。
鏡麵上的裂紋,出現的很是蹊蹺,其上裂紋的走勢,也很是詭異。
不像是被我打破的。
更像是……
從內而外破裂的……
我站在鏡前。
我的臉,恰巧,被一道裂紋一分為二。
就像臉上,生了一道醜陋至極的疤痕,讓我整張臉,變得凶神惡煞。
越看,越不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