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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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這一日的風太大,吹的謝泠頭有些鈍痛,鹿竹喂著她吃了兩顆老參丸,她坐在燃了香的馬車裡竟沉沉睡了過去。

她做了個夢,夢裡難得的,久違的,夢到了十年前的冬天,她與君詔初次相識的那一年。

謝泠與君詔的相識可以追溯到十年之前。

君詔的母後出身梁國公府,身份貴重,於先皇微末之時下嫁,輔佐先皇登上皇位,又為先皇誕下嫡女君詔,執掌六宮,地位穩固。

君詔生來便是天之驕子,父皇看重,母後寵愛,似乎天生不知人間疾苦為何物。

作為先皇看重的嫡女,所尋的師長也須得是德高望眾之人,謝泠的二叔恰好就是這樣一位人品貴重,家世顯赫的大儒。

謝家從開國時便封侯拜相,曆經百年風雨而不倒,是大楚頂尖的是世家門閥。

屬意的嫡女拜世家大儒為師,無論怎樣看這都是一樁雙贏的好事。

可惜這世上總是好景不長。

變故發生在君詔拜師的第一年,皇後在宮中以巫蠱之術暗害皇嗣,又被指認與外戚勾連攬權,先皇震怒之下下令徹查。

這樁舉世震驚的案子曆經三月,最終以皇後一條白綾懸梁自儘,梁國公府抄家斬首,族人儘數流放充軍作為結局。

一朝勢如烈火烹油的君詔成了眾所周知的棄子,連帶著作為她老師的謝家也成了整個上京城的笑話,被笑白撿了一個燙手山芋。

皇帝厭棄了君詔,甚至不準她回宮與眾皇子皇女一同念書習武,而將她扔在謝家不管不問,這無疑是奇恥大辱,十二歲的君詔甚至沒有見到她母後外祖的最後一麵。

在這場滔天禍事過去的第一個年節,君詔終於被允許踏足這座生養她的宮城。

十二歲的君詔從小被寵大,驟然襲來的變故讓她方寸大亂,好不容易平靜的心緒再看見一向疼愛她的父皇時終於忍不住動搖,她在那場氣氛熱烈的宮宴裡,懷抱著對父親的孺慕之情為她的母後申辯。

然而一向疼她的父皇,這一次臉卻迅速陰沉了下來,厲聲開口訓斥了她。

侍奉君詔的內侍立刻俯首請罪,誠惶誠恐的口稱殿下醉後失言,請陛下恕罪。

先皇不悅的揮手像驅趕蠅蟲一般,冷聲讓她下去醒酒,言語之間再無往日半分溫情。

十二歲的君詔跌跌撞撞的走出其樂融融的大殿,獨自一人走進茫茫深夜裡。

而背後剛剛還忠心耿耿維護她的內侍將她一把推進了冰冷的湖水中。

冬日的上京但凡有水的地方都已結了厚厚一層冰殼,太液池也不例外,刺骨的冰水淹沒她的四肢百骸,她下意識的伸手去夠岸邊,卻隻夠到一層又一層的冰殼。

浮冰在她手上碎裂,冰冷的水流嗆進她的咽喉,叫她發不出任何聲音,她的那一刻是真的覺得自己會死在這裡。

死在這樣一個闔家歡聚,萬家燈火的年節氣,死在這樣一個無人知曉,無人在意的寒夜。

她快要窒息的那一刻裡,有人伸出手拉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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