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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碎右手抬起在空中挽過兩圈腕花後搭在胸前,彎腰做了個優雅的紳士禮,起身後自己走上前手動轉動圓盤,再回到原位調轉方向背對著綁在轉盤上的紅鼻子。
林碎雙手每個指縫中都夾著一把飛刀,她將它們舉到眼前欣賞,透過飛刀上的反射還能看到背後高速轉動的圓盤。
她沒有絲毫猶豫,反手用力把飛刀朝身後扔去。
尖刀割破衣物刺穿身體,鋼鐵極力擁入木板懷中,紅鼻子的驚聲尖叫作為樂章裡最為重要的鼓點,一曲馬戲團的午夜協奏曲正式拉開帷幕。
林碎轉身再次走到圓盤邊用手把住邊緣使其停止轉動,她甩出的飛刀都插在上麵,圓盤上的紅鼻子身上很多部分都被刺穿,飛刀刀刃齊根沒入它的血肉之中,不過刀子大多都避開了要害。
台下觀眾歡呼聲似要穿透馬戲團表演廳的穹頂,高喊著台上再來一個。
“大家的熱情我都感受到了,很高興家人們能夠喜歡我的表演,接下來發財樹給家人們表演個胸口碎大石哈!走過路過不要錯過,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
林碎費力抽出釘死在圓盤上的尖刀,給紅鼻子鬆綁放下後提著它的頭發將它拖到大平台上綁住,她還為此專門從道具中選了個表麵已經鏽跡斑斑大鐵錘。
鐵錘拖在地上發出令人不適的摩擦聲,被綁在平台上的紅鼻子似乎猜到林碎想乾什麼恐怖的事,連自己身上被刀子刺穿的疼痛全部忘卻,在平台上拚命掙紮。
林碎站定在它的側邊,閉上眼雙手提起比腦袋大的鐵錘使勁向下砸去。
伴隨著紅鼻子更高昂的尖叫,林碎定睛一看,她剛才那錘分明是砸歪了。
紅鼻子的左腿被鐵錘砸出一個凹陷,離身體較遠的那一段以扭曲的姿態向上彎曲,跟鐵錘親密接觸的部分大概率已經爛成肉泥,斷掉的極為尖銳的骨刺刺穿了它寬大的褲子,血液浸透布料流向地板。
紅鼻子的尖叫被台下觀眾的歡呼淹沒,林碎轉身對著觀眾席攤手聳肩表示無奈。
她轉頭又對尖叫掙紮的紅鼻子“關心”道:“哎呀瞧我這記性,居然忘了放石板,我第一次表演這個有點緊張,你不會怪我吧?”
“你很疼嗎?嗯?不說話就當你不疼哦。”
林碎拍拍紅鼻子的臉確保它還清醒著,接著又拿出一把齒輪切割裝置安裝在綁住紅鼻子的平台上。
齒輪高速轉動發出嗡嗡聲,被裝置台操控著緩慢接近紅鼻子的脖子。
鋸齒觸碰到它身體的一刹那,血液飛濺,林碎從道具箱裡找到一把蕾絲邊粉色兔兔小洋傘擋在身前,撐開直徑也就半米長。
它的作用實在是可以忽略不計,未被遮擋住的地方濺起斑駁血液,綠色頭套也沒有免於幸難。
紅鼻子的頭被鋸齒分割成兩半,它死的不能再死了。
看著平台上紅鼻子的屍體像變戲法一樣嘭地一聲炸出片片花瓣後消失,林碎等待著將核心回收後就可以下班。
可紅鼻子屍體消失的部分除了花瓣什麼都沒有。
林碎直覺不太對勁,按理來說核心屍神死亡後就算“域”還能靠殘餘能量運轉一段時間不會立刻崩塌,但也不會如現在這般看起來與之前毫無變化。
就像,就像核心屍神還活著且毫發無損。
鐵製鎖鏈突然從背後襲擊,套住林碎的脖子將她拖拽在地。
一旁之前被當成人偶使喚的一個紅鼻子上前撿起平台上已經被花瓣掩埋的燕尾服外套套上,一束燈光照照在它的身上。
新的紅鼻子誕生了。
台下觀眾歡呼雀躍,比之前所有的都要大聲,叫囂著還要看更為精彩的表演。
林碎手抓住套在她脖子上的鎖鏈,用力撐開一點縫隙使她免於窒息,略微缺氧的大腦運轉遲鈍,看著台上洋洋自得的紅鼻子的身影,她此刻內心隻有一個想法。
大意了,她竟然被區區一個屍神給戲耍了,不光她會金蟬脫殼,就連屍神都會這一招。
核心藏匿在眾多人偶中,想要解決這個異化區,就得死死掐住金蟬的本體,毀滅它所有的“殼”,讓它再無退路可走。
她得將它們全部殺掉。
林碎輕輕歎了口氣,精神狀態肉眼可見地萎靡,若是她有尾巴,恐怕尾巴也連帶著耷拉下去。
還以為終於能下班了呢,真掃興。
一群紅鼻子人偶拖著林碎將她強行綁在一條木柱子上,她站立的小圓台周圍是一大堆木柴,還有兩個紅鼻子抱著油桶往上澆油。
“喂喂,你不會是想表演‘火中巫女’吧?這可是室內誒!你有沒有點常識啊。”
幾個昏睡的處決者早在林碎扔飛刀的時候就被3D環繞立體歡呼聲吵醒。
薑厭第一時間就發現他們止不住的狂笑居然被治好了,在感謝她的同時也在想方設法將脖子上的鎖鏈解開。
那個紅鼻子被斷頭的時候他們也以為這一切就要結束了,結果沒想到劇情如懸疑片般發生了三百六十度的極限反轉。
他“靠譜”的合作“夥伴”被異種坑了一把,薑厭也是樂意看到她吃癟的,不過不是在這種危機關頭。
他現在真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
“室內起火了怎麼辦?至少把我綁在室外啊!你有沒有防火意識啊!”被綁在木柱子上的林碎義正言辭道。
閻魔羅小隊隊員滿臉問號,隊長薑厭的嘴角微微抽搐。
這是該注意的問題嗎?
“都快死了還在關心室內防明火,她真的,我哭死。”
常安口頭上說著感動,手上把住鐵籠欄杆用力將它撐開的動作卻沒停。
錢知璟自醒來後便眯起眼仔細打量著被綁在木柱子上的林碎,倒也不是他變態,隻是她的聲音和身形都令他感到熟悉。
之前在場館門口沒有完整聽到她的聲音,寬大臃腫的玩偶服又完美遮住了她的體型,所以他根本就沒有想到“域”內碰上的,居然還是熟人。
錢知璟感歎世界如此之小的同時,腦中不停盤算著接下來該做些什麼。
林碎啊林碎,這要他怎麼相信她真是個普通低等公民呢?
紅鼻子根本理都不理林碎的吐槽,舉起火把扔到她腳下澆滿油的柴堆中。
火把接觸柴油的瞬間燃起熊熊烈火,火舌向上躍起纏繞林碎的腳踝,舞動的火焰吞沒她的身體,一如中世紀般人們將抓來的“巫女”處以極刑。
錢知璟看見這一幕眉頭緊鎖,臉陰沉地似乎能滴下水,抓住欄杆的手上青筋暴起,
一旁的常樂注意到他的異常,不說話,嘴角勾起不易察覺的弧度,眼睛轉悠一圈,如同狐狸般狡黠。
有意思,他才不覺得錢副隊那麼有正義感,見不得有人死在他眼前,相反地,在這個小隊裡的有哪個不是問題兒童。
錢副隊平時裝得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實際上還不是一個心理扭曲的變態。
真可憐啊,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