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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碎,你到底什麼意思?”薑厭有些惱怒,揮起一拳砸在桌子上,猛地站起身,“這不關你的事,做好你分內的事情就行了。”
林碎一臉玩味地看著薑厭轉身上樓,他的身影在拐角處消失後不久,樓上傳來一聲巨響,是木板與木頭激烈碰撞發出的聲音。
“脾氣還挺大。”林碎撇撇嘴。
周一依舊站在她身後,輕聲解釋道:“薑厭他家,情況有些複雜。薑家當今家主的位置本該是他父親的,可惜由於某些不為外人所知的原因,他父親的家主之位被他二叔接管。之後,他父親就徹底銷聲匿跡了,沒人知道他父親到底去了哪。”
“不過或許死了也說不一定。”
周一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薑家那幾年全城搜索都沒找到人,他隻不過是做出了最合理的推斷。畢竟就連薑家自己人都是那麼說的
“他二叔本就與他們家不對付,連帶著他小時候過得也不怎麼好,甚至可以用淒慘來形容。要不是早些年他祖母在,他早就死了。”
“後來他長大些,又到了薑家測驗詔靈天賦的年齡。”
周一講到這裡時頓了頓,全神貫注地將林碎頭發上打的小結給慢慢解開。
“然後呢?測驗結果怎麼樣?”
半天等不到故事續集的林碎抬起頭看向站在自己身後的周一,而周一也恰好微微抬起眸子看向她。
林碎的眼眸中倒映著他的臉,墨色的長發在他手中環繞纏綿,倒也有了幾分旖旎的意味。
周一終於如願離得林碎近了些,他看著林碎近在咫尺的臉,耳朵聽見了自己的心跳。
她此刻,與他的距離不過十公分之遠。
這個距離大概率是林碎能夠容忍他最近的距離了。
他不該貪心的,隻是自己從心底長出的怪物無時無刻都在啃食著他,讓他無比卑劣地想要離她近點,再近一點。
就算隻是個早就被設定好的沒有靈魂的人造人,居然也會生出私心。
周一有些慌亂地回避了林碎的眼神,繼續給她講關於薑厭的事:“薑厭他,幾乎是完全沒有詔靈的天賦,這在整個薑家是無法被接受的事。更有甚者,說他不是薑家的血脈。不過好在他的妹妹——薑離,哦不,現在她應該改名叫千江梨了。”
“千江是薑家的本姓,據說他們家每一代隻能有一個姓千江的。上一輩的,我記得好像叫...千江長明。”
“嗯,我知道。”林碎往嘴裡塞了顆洗好的莓果,“他妹妹又怎麼了?”
牙齒碰撞柔韌的果皮,一口咬下,碾碎果肉,酸甜的汁水在她嘴裡迸發,林碎被酸得倒吸了口涼氣。
“千江梨是他們這一輩乃至所有薑氏子弟中天賦最好的,看在他妹妹的關係上,薑厭才沒有被薑家趕出去,而是被直接打包送到異管局裡當處決者培訓。”
“他九歲就開始跟著出任務了。”
“薑家的事,一直是他心裡的刺,基本上沒人會在他麵前主動提起。”
林碎打斷周一的話,食指輕點著桌麵,說:“我記得,他上次用過詔靈術啊?”
“那他手中是不是還拿了一張黃紙?”
“好像是吧。”
她記得上次在遊樂園,隱約看見薑厭手中確實捏著一張薑黃色紙張。
“那是他妹妹千江梨給他的。”周一用套在手腕上的皮筋給林碎挽了個頭發,“雖說他幾乎沒有天賦,但他妹妹千江梨就比他爭氣多了,專依照他的情況研究出了一種符契,供他驅使。也就是說,薑厭一旦沒有那個黃符,就無法使用薑家的詔靈術。”
林碎不明所以:“這跟我問他那問題,他衝我發火有什麼關係?”
“他妹妹在詔靈術方麵的天賦極好,不過很可惜的是,這世上怎麼可能會有健康長命的絕世天才。”
“你是說?”
林碎眯眼,心中已然有了一個猜測。
周一點頭印證了林碎的猜想,他繼續說道:“他妹妹的病,幾乎是無法被救治的絕症,目前完全靠著薑家的關係在醫院裡吊著命。”
“所以,薑厭根本反抗不了薑家,所有對於薑家不利的事,他都不會去做。若是碎碎哪天要與他家作對,保不齊這小子要回頭來刀你。”
林碎搖著頭嘖嘖稱奇:“好一個豪門恩怨,好看,愛看。”
“愛看下次帶你去現場看。”
林碎沒有回應,雖然她承認自己是個心臟的樂子人,平時閒著沒事就愛看點熱鬨,但要是因為看熱鬨而引得一身騷,那才叫得不償失。
況且若要是認真算起來,他們薑家與她也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聯係在。
周一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編好的長發,細細端詳了半天,似乎是想在上麵看出花來,最後卻是有些不滿意地拆開,手法十分輕柔地一下一下梳著,原本有些打結的頭發變得更加柔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