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碎用被子捂住腦袋,門外魔音貫耳,她甚至想給自己一磚頭強行入睡。
“姐姐!”
“乾什麼?”她實在受不了了,跳下床氣衝衝走到玄關將門拉開。
門外幾人猝不及防地被嚇了一跳,“開門…老大你醒了。”
林碎皺眉,“不是,你們叫我什麼?”
常安挺胸抬頭,那樣子跟林碎刷到的網上很火的軍姿小狗一模一樣,“老大啊。”
林碎本來就是在睡夢中強行被驚醒,那神都還沒回來,現在這小孩一叫喚,差點沒給她魂嚇掉。
好好好,要這麼玩是吧?好好好。
林碎雙手環臂靠在門框上,單挑起眉頭,“要叫我女王大人。”
“嗯?”這次換常安開始懵圈。
看他們一臉問號的蠢樣,林碎扯了扯唇角,站直身體轉身向屋內走去,“你們跑這來乾什麼?”
她都不用問他們怎麼知道她在這的,準是禾七那個大嘴巴,一天不給她添堵就閒得慌。
“我大老遠就看到這破房子了,沒想到還真是你家。”常安倒是一點都不認生,屁顛屁顛就跟在林碎身後進了屋子,不止如此,他還一邊打量一邊點評,“你這房子也忒破了,能住人嗎這?”
林碎懶得跟他們多作解釋,總歸又不是什麼能手牽手一起上廁所的好朋友。她一屁股坐到屋裡唯二的椅子上,手中搗鼓著一個巴掌大的黑盒子,“有事說事。”
眾人一起走進屋內,房子雖小了點,但天花板卻意外的高。
畢竟是不請自來,薑厭就顯得有些束手束腳,“那天從域內出來,你身上還帶著傷,沒等醫療組來就走了,我們聯係不上你,有些擔心,部長跟我們說...”
“謝謝關心,沒其他事的話你們可以走了,不送。”林碎從手中的黑盒子裡撚出一根細長的煙,夾在食指與中指之間。
“恭喜你發財,恭喜你發財...”
“嘖,”林碎牙齒咬住煙頭,隨手點開通話,“乾什麼?”
“聽你這口氣,看到驚喜了吧?”
林碎抬眼瞟了一眼屋內的人,點燃煙頭,“嗯,看到了,洗乾淨脖子等著吧。”
“林碎,你我都應該清楚,放不下的到底是誰。”禾七的語氣變得有些嚴肅,仔細聽的話,裡麵還摻雜了一絲可憐的懇求。
煙霧纏繞指尖逐漸消散在空中,餘下尼古丁的味道充斥整個房間。林碎很熱衷於這樣做,好似隻有這樣,她才能一直保持清醒不沉淪。
林碎在易拉罐上抖了抖煙灰,破罐子破摔地應道:“是我,怎麼了?”
林碎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態度直接將禾七哽住,半晌後她才喃喃回道:“‘接受一切’,是你教會我們的第一課,現在的你...”
聲音比平常低了好幾個度,像是被抽走了渾身的力氣,就算是不熟悉禾七的人,都能感受到她話語中的無助。
“禾七,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林碎打斷道。
“你真的很蠢。”
將近七年的時間都沒把腦子洗清醒,還好意思提她教過的東西。不會以為自己坐上了部長的位置,就真的成為成熟可靠的大人了吧?自己不敢正麵對抗她,就慫恿著一群小孩來,沒出息的樣子倒是一直在貫徹到底。
通話的那頭愣住了,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一句話,“我...”
“去洗脖子吧,掛了。”
林碎吐出煙霧,不等對麵的回答就切斷通訊,視線轉向她屋內的“客人”。
見她看向自己,幾個少年一瞬間都開始東張西望,企圖找點事情做顯得自己不那麼閒。
“哇,你這刀,絕世罕見,絕無僅有,絕...絕絕子啊,好刀,好刀哇。”
周一捧起她甩在桌子上的唐刀,從上看到下,又從下看到上,邊看邊點頭。一副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沒見識樣,不過她這不是大觀園,隻是一個小破屋。
林碎把還剩有一截煙尾的煙扔進易拉罐,拿著易拉罐在桌上敲了敲,“行了,誇不出來彆硬誇。”
好歹也演得像一點,這麼拙劣的演技是看不起誰呢?又不是第一次來,裝得讓她有些生理不適了。
林碎的起床氣被尼古丁安撫了七七八八,總算不是看誰誰不順眼了,“這屋子就兩把椅子,你們站著吧。”
就兩把椅子,來了四個人,她坐一把,還剩一把,公平起見,都彆坐,全站著。
哦,蹲地上也行。
薑厭等人倒是沒那麼講究,非得坐椅子上,而且他們本就將林碎惹得生氣,現下就是叫他們坐,他們也不敢坐。
“咳咳,那個,你是怎麼知道她是核心...”薑厭越說越小聲,最後甚至直接閉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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