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中繭(1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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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我’還真是不可愛。”林碎走在石板鋪成的小路上,一邊踢著小石子,一邊嘟囔著吐槽“自己”。

不然還能怎麼辦?是能離還是咋滴?反正她倆目前也奈何不了對方,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咯。但要是真因為時間的扭曲導致整個現實出了點什麼岔子…可就有得玩了。

小路兩側大片的岩薔薇花海,花朵在月色的襯托下更加潔白無瑕。一陣風吹過,它們輕輕搖晃著,如同吟遊詩人晃動著手裡的酒盞,灑脫中帶著一絲與生俱來的溫潤,這才不至於將杯中的美酒灑出杯外。

默默跟在林碎身後的周一在自己內心中糾結了一路,總算是下定了某種決心,“林碎…”

林碎還無知無覺地朝前走著,順口回應了一句:“嘎哈?”

其實周一在喊出林碎名字的那一刻,他就有些後悔了,但他猶豫再三後還是開口問道:“阿初…是誰?”

林碎頓住了腳步,她那殘缺的記憶裡,瘦弱的少年勾起小指,一邊笑著,‘阿初,阿初,這是我們的暗號,是我們擁有彼此的證明,這是誰也無法理解的,無論如何都無法插足的,隻有我們。’

“不認識。”她一腳將石子踢進花叢裡,話語裡聽不出什麼情緒。

“可是…”周一有些不甘心。

“你他媽閒得發慌就去刷廁所,問他媽這些智障問題乾什麼?跟你有他媽半毛錢關係嗎?”林碎側頭盯著周一的眼神又凶又狠,她右手用力按在身後的長刀上,花了很大的力氣才克製住自己抽刀的欲望。

這可能是第一次,周一真正感受到了林碎的殺意,仿佛他隻要將那個問題繼續問下去,他的頭和身子將會立刻從中間分開來。

這一次,將不會再是玩笑。

“我…”周一張了張嘴,有些慌張地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算了,我也不該凶你。”林碎放下手,語氣恢複到了往日的狀態,“方才有些激動了,抱歉,我的問題。”

周一使勁搖搖頭,想要跟林碎說“沒關係”,卻發現自己怎麼也開不了口,於是隻能沉默地跟在林碎的身後,他看著地上的影子忽遠忽近,卻是他無論如何都觸碰不到的距離。

忽而那影子在某處停下了,他也站定在原地,不遠不近的距離,仿佛隔著一整條銀河。

周一抬頭發現眼前出現一座幾乎被藤蘿覆蓋的高塔——高聳的黑色高塔上纏繞藤蘿,在月色下更像是某些驚悚故事中鬨鬼的場景。墨綠色的藤蘿上零星開著一些淡紫色的、小小的、脆弱的花,像是無害地等待著英雄前去拯救的嬌弱美人,但若是真的有人上鉤,它便會伸出扭曲細長的藤條,狠狠刺入對方的心臟,瘋狂地汲取人類的鮮血與生命力。

真正的獵物,從來都不會是看似嬌弱的小花。

“我們來這裡乾什麼?”周一的疑問脫口而出,但說完他又懊惱地咬了咬舌尖。

“我們?我們可是來拯救被囚禁在高塔上的公主的。”林碎攤開手掌,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走向高塔緊閉的大門。

年久生鏽的鐵門被林碎一腳踢開,螺絲脫落的瞬間,那門猛烈地撞擊在牆壁上,揚起大片灰塵後可憐巴巴的落下,曲折凹陷的幅度很難讓人想象到它居然是一扇鐵做的大門。

從門外看來,高塔的占地麵積並不大,大約也就一間教室的大小。裡麵幾乎是漆黑一片,唯一的光源就是來自塔周身上的鏤空花窗探入進來的月光。

鐵門被一腳踹飛撞擊在牆上發出的那一聲巨響在塔內縈繞著,幽幽地盤旋回蕩,有一點鬼哭狼嚎的恐怖氛圍。不過林碎卻沒什麼猶豫便直接一腳踏進了高塔內部。

她沒什麼恐懼感——不知道怎麼的,她這個人,會笑、會情緒低落、也會生氣,但唯一的,她就是不會恐懼。

為何呢?為何唯獨就是不會恐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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