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
簡單的吃過麵,我的身體好轉後。便迫不及待磨好武士刀,再度出門獵殺怪物。
不論我怎麼殺,低級怪物的數量看起來都沒減少過。說不定還因為誇張的無性自主繁殖能力更多了。
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斬草除根?
哪怕真的是斬草除根,我也不認為將目的地、要做的事透露給我是好事。
要知道,現在的我和剛開始想不到任何辦法反抗的她不一樣了。實力變強很多,甚至比我兩年時間努力帶來的變化還要多。
考驗?
裝作要去避難所,實際上隻是想看看我會不會跑?
這是絕佳的機會。我可以不管他的目的,憑現在我就算麵對高級怪物也有一戰之力的水準跑到千代區……跑到更恐怖的怪物的巢穴,就算他來了,我也可以利用他乾掉想找的怪物。
‘我自願被蘇先生站起來蹬,有問題嗎?’
說這句話時,我何嘗不也是在宣揚絕不會反抗的立場?
有取悅的目的。
但他既沒有得意,也沒感到高興……反而,露出有些許困擾的神色。
‘不是在意你是不是廚女的問題,隨便問問……避難所在哪?’
對我的身體就沒一絲好奇。
我知道,站在我的立場不應該出現‘是不是可以相信誰’這種想法。
我隻應該考慮自己要做什麼,為了做到什麼需要怎麼樣。
比如現在……應該思考的隻該有,到底要不要逃走的事。
“咯嚓——”
走神了。
以至於低等怪物甩動觸手,我沒能第一時間反應。胳膊被擦傷。染了一層腐蝕性的液體。
“……”
解決掉這隻怪物後,我重新回到銀行大樓。等著。
嗯。
我繼續留下來。
跟他到底是去避難所救人,還是斬草除根……或者尋歡作樂都沒關係。
“我還不夠強。”
“沒有他的話……”
理論是成立的。單靠我自己拚儘全力贏了怪物也不一定能帶回肉,更彆說之後可能還需要更高級的。
真的會有他這樣,有絕對實力的強者……又不要好處,隻是好人的人嗎?
但內心偶爾浮現的念頭,又很清楚的告訴我,不止是因為利益的原因。
我肯定貪戀這種不用動腦子就能獲得保底,不會死的訓練。
也有一絲……眷戀這種,不用彆人用充滿利益的視線盯著的,不那麼孤獨的環境。
6月23日。
晚。
我很奇怪。
就算按我的趕路速度,這麼久的時間他也該回來了。
但沒有。
沒一絲動靜。
依然是我獨自坐在床墊邊,燒著火堆。煮著他留下的食物。午餐肉之類的比我以前吃的好很多。普通的地帶肯定沒這麼好的物資,多半是他去有高級怪物出沒的地帶找的。
我可以走了嗎?
五天沒回來,也許死了。也許突然覺得我沒什麼意思……不打算回來。
莫名的。
總感覺以往看慣的,沒任何燈火的夜景……有點寂寥。
‘就這種程度都不行,還想複仇?’
‘弱,太弱了。’
‘實在不行回去睡覺吧。也彆說什麼要殺乾淨怪物這種蠢話。’
‘……’
雖然隻要有空,我都沐浴在怪物的血和碎肉裡,鼻腔充斥的腐爛味沒斷過。
但就是差了點什麼。
奇怪的男人。
救了我,也幫我變強……讓我知道,即便是我也還有更多的可能性。
但什麼也沒要。
這具身體沒要,我的資源不但沒要……甚至還留下更多更好的。
是這樣嗎?
死在路上了,或許遇到他也解決不了的怪物。我很清楚,這世界有很多恐怖的東西……我連見的資格都沒。連他也沒資格贏的怪物,我隻能拿出千倍百倍的努力揮刀,才能有一絲可能。
【蘇先生之墓】
我懷著複雜的心情,在和他共度過一段時間的銀行大樓裡立了碑。
“很抱歉,也許我對您有很多誤解。”
“嗯……如果您是被怪物殺死。也許,我能通過殺掉更多的怪物來報答。”
我已經經曆過生死離彆。
親眼見過母親死在我麵前,親眼見過父親揮舞著觸手要殺掉我。
現在……也不過是可恥的貪戀溫暖,在失去後感到一絲冷意。
除此之外沒彆的。
6月23日。
深夜。
我為什麼在立碑之後還要留在這呢?
也許是不相信蘇先生會就這樣消失。也許是期待他回來……證明並沒有那麼恐怖的怪物就存在於附近。
但不管怎麼樣,我留下來了。
並且……
“德川,還沒睡嗎?”
“路上遇到點麻煩,這玩意也不知道能不能吃……總之,我把它脖頸和周圍的部分切割帶回來了。”
“你自己想吧,能吃就吃,不能吃就算了。”
“……”
他好像很累。扔下包……包裡的觸手和我平時麵對的都不同,有花紋。
那是……之前能製造幻覺,身體布滿花紋的怪物。
“蘇先生,您受傷了?”
我見到他的衣服也沾滿混雜怪物液體,不知道有沒有人血。
“沒,都是它的。我有點累。”
“……”
如果他剛和這種強力怪物戰鬥過,能變成這幅模樣……肯定已經很疲憊了。
那麼,我要在這時候,在我身體正健全,狀態最好的時間反抗……是不是能贏?
6月24日。
淩晨。
他簡單的脫掉沾染汙穢的外套和褲子,沒打算洗澡。就那樣躺在床墊上睡覺。
“想致幻我?”
“就算是幻化出她們死在眼前……不可能的。”
“我沒這麼傻*。雖然知道不可能是真的……但是……”
“……”
見到他裹著被子,夢囈。
我明白了。
那怪物也對他使用致幻了。也許因為怪物爆裂之後的液體侵入他的口鼻……幻覺比我當時遇見的更加強烈。
她們死在眼前?是說他珍視的人,妻子,父母,家人……死了嗎?
就和我看見爸爸一樣,哪怕知道是假的,也難以克製情緒。
他很強,但和我一樣,也是人。也有不為人知不想提起的過往。
這種時候隻能自己扛過去。隻能自己忍受那種心被扯起來碾碎……的痛苦。
我所能做的。
“……”
也隻是默默去拿起毛巾,沾點乾淨的水,幫他把身體殘留的怪物液體擦乾淨。防止二次汙染。
“瑤?”
沒睜開眼,但抓住了我的手腕。
又順勢碰到我的胸口……那瞬間,我忍不住哆嗦。沒被男人直接碰到過,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做。
瑤?
把我當成已經死去的妻子了?
“不……這……”
捏著我的食堂,似乎在感受什麼。
“雪兒。我當然知道是假的,不過……確實有點難受。”
雪兒才是妻子嗎?
“雪兒,果然是天下第一可愛。那種事不可能發生。”
“……”
直到被拉進被窩,我才大概知道……他麵臨某種幻覺,徹底把我當成妻子。
手那麼自然……
可能和他妻子生前的關係非常恩愛吧。就像我的父母,結婚紀念日有次被我撞見就在玄關……
“嗯,我是雪兒。”
我也知道,如果不想給。抽身離開就是。
我都能扛過幻覺,活著回來的他不可能熬不過去。甚至比我先恢複也正常。
但望著用衣服包好的,有花紋的肉……
儘管他可能真有什麼目的,真不是什麼單純的人。
就隻是獻出身體,短暫的讓他忘卻掉失去妻子的痛苦……比起單純的被迫獻出身體,當他的物品,被站起來蹬什麼的,聽起來要高尚許多。
就當,我是這麼想的吧。反正也隻是身體而已。一點點疼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