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5日。
冬市。
烏雲密布，但沒下雨。隻刮著有些冷的風。
夏夜將盒子放在恒溫箱內。
“其實，讓她消失是最好的。”
“那樣風險不論何時都會是0。”
“……”
身後的聲音愈發煩人。
“根據共享的畫麵來看，她也算不得妻子。甚至不如我。”
“大哥哥，摸過我，膝枕，皮鼓……”
那家夥又自顧自掰著手指頭，“喔，看光光和泡澡的次數比她多一倍都不止呢。”
“……”
即便夏夜不說話，思考的也會被一覽無遺。
“是你自己放棄的喔？”
“以後，大哥哥被我們搶走，不要哭鼻子。”
“……你，搶不到。”
“你怎麼知道？我們外表幾乎一樣，如果全力模仿你的樣子，再製造一點點合適的契機，大哥哥就會心軟。用人類的話說隻有0和無數次，到最後會演變成人類說的偷情，上位呢。”
“……”
夏夜不想理會她。
隻注視眼前的恒溫箱。隔著玻璃看，沒任何動靜。
但那裡麵承載著和她原本差不多的東西。
與夏柚出去一趟，知道了很多事。
將本體以人類的說法來形容，例如人類設計的卡牌遊戲……遊戲王裡的大祭司。
祭司的左手，右手。
祭司的心臟。
祭司的頭。
……
“啊，果然還是在你身邊更舒服。”
“心臟和腦袋，誰會贏呢？”
“對了。”
“說起來，她也叫你媽媽耶。你打算培育她，搞不好真的算是媽媽。”
“但是，她又沒有把大哥哥當做爸爸。按人類的關係，到底該怎麼算和我的關係呢？”
“……閉嘴。”
能解釋的通。
但夏夜也不清楚。
心臟和腦袋到底誰更重要？
人類的回答，兩者同等重要大腦和心臟同等重要。大腦是思維的器官，主導機體內一切活動過程。心臟為血液流動提供動力，如果收縮和舒張功能發生障礙，會導致心力衰。
她們因為是呆在自己身邊，所以不受本體的影響。
倘若一個人腦袋和心臟意見不統一，如何分出勝負？
算了。
至少，收集到是眼睛的夏柚，作用算是口器的夜夜。
為什麼要叫這種名字？
“我是雙胞胎，夜夜是三胞胎啦。按人類的說法，太過親密的姐妹隻能共侍一夫。”
“……等到不需要你的時候，會丟掉。”
越來越討厭作為眼睛部分的夏柚。
因為不受免疫機製影響之類的，算是除去自己以外最自由的部分，才能如此肆意妄為。
但也算是好事。
自己變得更完整。能做的事更多。
那種會做夢的東西……之後也會弄明白。
現在，先讓盒子裡這塊肉，能暫時用自己的身體吧。
“這算不算人類說的NTR呢？”
“……”
有點，想把夏柚的嘴巴扣下來喂魚。真的，她再看奇怪的書說奇怪的話，會這樣做。
11月15日。
下午。
“小熙姐，我們這樣做真的沒事？”
“不要叫我姐，你比我大好叭？”
雖說安小熙嘗試很多次糾正薑夢瑩對她的態度，但到現在也沒辦法。
像是天然把她當長輩。
先來不先來的不說，自己就是最小的……乾嘛要剝奪這種身份？
“萬一被發現……”
“我都沒怕。我還沒辦法和薑姐姐一樣隱身。”
有什麼好怕的？
眾所周知，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專注於身邊女人的姐夫又怎麼可能知道正在被兩個人偷窺？
沒辦法。
實在是好奇促使姐夫派薑姐姐來保護自己的‘罪魁禍首’。而且本來打算的彩排，結果因為吉他手要去相親……大家提議乾脆休息一周。
空下來的兩天，哪有比偷窺姐夫更有樂子的事？
又誰叫自己獲得的能力是能分擔姐夫的痛苦？痛苦不痛苦的不知道，但明明在階梯教室但忽然腳趾攥緊那種感受……為什麼不能隻在晚上出現？好澀。
“不是啦，我的意思是……就算要偷窺，不能換一身衣服嗎？”
“衣服？”
安小熙低頭看了眼。
黑夾克，兜帽。大墨鏡。
哪裡有問題？
“哪有都有問題！”
“哼哼。薑姐姐，好好學。如果以為我真的是抱著不被發現的目的來就錯了。”
“這次我們的主題是遺憾，被發現但卻沒機會說話的遺憾。”
“恰如電影裡，即將登車，在最後男主角才頓悟要表白，卻沒等到回答的浪漫場景。”
“……”
“我覺得，最後會遺憾的是我們……”
“怎麼可能？姐夫包會來找我們！就算沒有時間來京都，也會增加聯係的次數。安靜一點，姐夫他們來了。噓……”
“……”
薑夢瑩嘴角微微抽搐。
她倒是不在意，反正脫魔之後，她是透明的。但安小熙這種顯眼的裝扮，再配上獨到的身體曲線，路過的人想不多看一眼都難。
嗯？
“……”
但薑夢瑩見到人出來後，又愣住了。
在蘇明身邊的人，比安小熙還引人注目……全包。就連臉都戴著麵具。cos？
不對。
沒戴手套的左手，有皺紋。而且不像是假的皮膚。
“哈。”
“就是這個。昨天在教室感覺到的，就算老了也會喜歡的心情。”
“……”
再被安小熙的自言自語吸引，見著她的臉頰逐漸紅潤。
“小熙姐，這裡……是公共場合。”
“都說了不要叫我姐姐！我比你小很多歲！然後，我又不是癡女！我才不會在這做什麼，隻是醞釀……嗯，醞釀。嗚……這種輕飄飄的感覺到底是什麼呀？上癮。”
“……”
和安小熙同居的這段日子。
薑夢瑩見到了三種安小熙。
1，初見時十分克製很照顧自己的她。
2，被撞見過紫薇，有點害羞和不知所措的她。
3，逐漸放肆，完全不把自己當外人，從大學回來直奔浴室洗澡兩小時的她。抽屜裡的玩具買的快遞再也不遮掩，甚至會問自己哪種玩具看起來更好的她。
都說那位安詩瑤更缺乏照顧，怎麼在自己看來……好像是作為妹妹的她，更需要照顧？
11月15日。
下午。
“真的好嗎？把乃木阪交給有身孕的妻子照顧。”
“我覺得，她們都是需要明照顧的人。而不是我。”
“……”
麵對德川愛莉的問話，蘇明拿出手機。
上麵有消息。
【蘇明先生，恭喜你被光榮的趕出家門三天】
“她原本就這麼通情達理嗎？”
“沒有人天生就會體貼。我也隻能講，之後會想辦法補償她。”
“那，現在就是補償我？補償完又會變一副麵孔？”
“……”
“女人要的不是明想的補償。她，很厲害。”
“……”
雖說牽著德川愛莉的手，但出來逛。
蘇明也不知道能帶她去哪。
即便自己不在於她的樣子，但她也會一樣不在意？人皆有愛美之心。包括自愛。
本來打算直接帶她去找夏夜。
但她不想去。
隻想出來走走。看看這個世界。
“沒有進化者，但科技似乎比伊豆高很多。”
“明，以前是做什麼的呢？”
“以前嗎？先是銷售家具，然後賣五金和廚具。偶爾也涉獵外包公司的家具賺點外快。”
“……”
雖說蘇明不知道這樣光是走走停停能有多大收獲，但至始至終沒放開過的手，越來越溫暖的手，證明她對此樂此不疲。
那就行了。
11月15日。
下午。
我和夜夜通過電話。
其實，挺抱歉的。
這麼久遠的時間，從沒放下身段說過不再討厭她。
【知道喔。媽媽早就，不討厭夜夜。】
【……】
我是個生性多疑的人。
花了很長時間才確認她不是假的。
【夜夜不喜歡，那種身體。要是能變成，人類，最好。】
【力量，人類的書裡，都是媽媽，保護女兒。】
【媽媽。也會保護夜夜。】
【……】
還在說傻話。
都說過，把自己當做媽媽，就不可能再想和明做什麼。我可沒想變成不倫的關係。
阿姨又太老。
不如和乃木阪一樣，叫我愛莉醬算了。
【愛莉，媽媽？】
所以說，不用再考慮那些事。
出來散步，我也不用再勉強克製不使用能力，保持這幅蒼老的身體。
“看到那輛車沒？”
“標誌很像當初伊豆的車吧？搞不好能有這牌子，就有你讓那些人活下來的緣由。”
“……”
攥著的手很暖和。
身體變年輕亦或者蒼老，就會有什麼改變嗎？
大概沒有。
我以為早都活厭倦了。但現在，又開始非常想活下去。普通的活下去，不想著複仇什麼的。
11月15日。
晚。
我買了一大堆衣服。雖然沒去試過，但以我的眼光會很合身。
都是標準尺碼。
隻有在酒店裡，我才會摘下麵具和袍子。
撩起裙擺。
“再怎麼看，也隻有安全褲。”
我也沒選多煽情的款式。而且又是這幅皺巴巴的身體……何必投以那種火熱的視線？
“咳，畢竟當初愛莉第一次找我交易的時候，就是這身吧？”
“……”
還記得呢。
雙足被包裹在黑絲內，也看不出裡麵的皮膚有多老。
但我這張醜陋的臉，就擺著他眼前。
原本讓我引以為豪的混血金發，也夾雜很多青絲。
可還是會被接吻。
如果渴求甘甜的果汁，總是喝不夠。
“每天至少一次，是妻子應該履行的義務。”
“潛台詞是我也該有義務是吧？”
“……”
說出記憶中很久遠的台詞，臉會微微發熱。
正常人，不會對我這種老太太發情。
也不可能反過來，對年輕的我沒多大興趣，反而對現在的我有興趣。
真奇怪。
但又恰巧，能通過這種瑟氣的事情反應出來。
“要是……我這樣的老太太懷孕，要怎麼辦？”
“愛莉哺乳過夜夜，應該會很有經驗吧？”
“……”
如果我在之前確實因為時間過於久遠，而變得對明有些陌生。
那現在，就算是在磨平也許有的一點點隔閡。
或者說，正在享受被明重新追到手的過程。雖說這從客觀看，說不清到底是誰在追誰……常規的追求，不會從開房開始。
“那……明要不要試試看？我到底有沒有哺乳經驗。”
即便是乾巴的寶寶食堂。也和以前一樣對待。
我那可笑的地方，也仍然會有相同的反應。
難道我天生就是很容易被追到手的女人？
也不是。
本身，就不需要再被攻略。
硬要說，可能是我自己在告訴自己‘你對他非但沒變陌生，反而越發喜歡’。
11月16日。
淩晨。
“彆騙人！薑姐姐不也看了？不也和我一樣？！”
安小熙和薑夢瑩還在偷窺。
“那、那就算一樣，也、也沒必要開房，開在隔壁的隔壁……真的會被發現！”
“薑姐姐真瑟氣呢~明明沒有和我一樣的能力，感受不到，但光是看我的反應就能想出來。變成這樣。”
“我……”
薑夢瑩縮在牆角，說不出話。
那能怎麼辦？
相處這麼久，她又不是傻瓜。
安小熙反應越大，隔壁的隔壁就越那個……這麼簡單的道理，她怎麼可能不懂？
“薑姐姐，不要裝了。”
“我們都是同道中人。越是知道姐夫被人喜歡，越是興奮。就像是自己珍視的寶藏終於綻放光芒，也被彆人發現是寶藏。”
“我沒有！不是！”
什麼珍視的寶藏被彆人發現？
越聽越像是有什麼奇怪的癖好……才沒有，絕對沒有。
“那，薑姐姐捂住胸口乾什麼？其實，有好好穿bra，我看不見的。”
“我沒捂！”
“？！”
薑夢瑩又下意識遮住胸口。
立馬又覺察到被騙了。
“薑姐姐，太克製會傷身體。”
“……”
可是，再傷身體，也不用這樣在麵前就開始自由的紫薇吧？
“薑姐姐不會明白的，我身不由己。姐夫那麼好澀……我會感同身受。一點也克製不住。”
“其實我也不想這樣。但沒辦法，薑姐姐要覺得我下流也沒辦法。”
“……怎麼會？”
“可是，既然薑姐姐變成這樣都沒有自己解決的想法，就證明這樣做是不對的。”
“……”
薑夢瑩能感覺到在被騙。
但安小熙說的也沒錯。她確實有那種感覺……自己珍視的人，被彆人更加珍視。高興。
“薑姐姐，好漂亮。”
“咿？！”
“放心吧，我不是百合。隻是看看。比較一下。”
“……”
“為什麼穿的這麼顯眼，姐夫也沒發現呢？”
“不、不要聊天！”
“啊，薑姐姐，好羨慕。我現在還小，以後說不定……唔姆姆。好氣。為什麼沒發現我？為什麼姐夫身邊的女人穿的比我還顯眼？”
“……”
“哇，薑姐姐小褲這麼可愛？太樸素啦。呼呼，其實薑姐姐偷偷在衛生間做什麼，我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