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8日。
早。
“好。”
“快去工作~我也要改壞習慣,對吧?”
“……”
蘇明矗立在玄關,它就在眼前幫忙係領帶。
“不過……”
它露出微笑,“隻是無意識盯著彆人發呆,我覺得沒關係。隻要蘇明先生不是真的盯著彆人的腳或者胸部……應該不是吧?”
被不停地戳肋部。
“當然不是。”
“最好是真的喔?”
回答之後,它給出大大的擁抱。
7月8日。
中午。
生活很簡單。
蘇明的工作仍然放在出租屋,但住的地方換成它租的房子。
按它的說法,上班和睡覺的地方必須分開,否則會失眠。
自己要改的是避免隨便盯著彆人發呆。
它要改的是……粘人。
“……”
邁步在步道。不厚的鞋能感覺到鵝卵石凸起。挺舒服。
景觀樹的後邊,有車正常來往。身側的商鋪也在正常售賣豆漿、包子之類的。便利店也開著。
‘免疫大師。’
但隻要蘇明默念一句,這些東西都會變成黝黑的鼓包。磕磕巴巴,流轉類似血管的東西,裡麵有液體流淌。
關閉完美版本的免疫後,世界又會回到‘正常’。
昨天,終究沒下手。
有太多事蘇明沒搞懂。
第一,假如說它就是怪物,何必浪費兩年多時間小心謹慎的催眠、汙染自己的記憶?
第二,從始至終沒被傷害過。就算唯一有一晚,被瘋狂索取被洗腦說‘喜歡’之類的,自己是累點……但歇斯底裡,淚眼朦朧道歉的她怎麼反而感覺受傷更嚴重?
再有。
蘇明已經可以去思考,它就是和夜夜一樣,屬於本體的一部分。
那麼,到底是模仿安詩瑤,還是……彆的原因?
“啪嗒。”
蘇明點燃一支香煙,輕吸一口。
如果昨晚落下哲學之刃,大概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吧?
噩夢難度……就拿夜夜來說,並非一刀就能解決的。
行。
先觀察,繼續扮演。
也不對,到底扮演啥?自己演自己?除去裝作沒想起,也沒彆的。
得探探底。先搞懂它到底是什麼東西,來曆又是怎樣。
7月7日。
下午。
我留在出租屋裡。
線上售賣東西,一點興趣也沒。
“~”
相比之下,我反而對織毛衣有興趣。母親活著的時候,經常織難看的毛衣……非要我穿。
以前不理解。為什麼不缺錢,很容易就能買到心儀的衣服,還得親手做。
現在知道了。那就是一種……精神上的滿足。如同注視心愛之人過的幸福一般。
“……”
我又不自覺停下動作,凝視窗外。
可惜,母親不存於這裡。
嗯。
就算創造出來一個也沒意義。正如蘇明先生一樣,沒法被代替。
我不知道,他是如何重來的。
隻明白,我是借用了怪物的力量才能再見到。
7月8日。
晚。
因為說過要改壞習慣,所以……即便我還沒滿足。
也能順利的依附在蘇明先生邊上,普通的合上雙眼。
對吧?
隻有小孩子才會抱著一大堆玩具不放,哭著要打人買。而我不是小孩,當然知道節製。
“你覺得,一邊搞小動作一邊說想睡覺,很好玩?”
“……”
啊。
一不留神手就放過去了。
為什麼不提醒我?
再說了,搞小動作隻是增進感情,又不是要那個。
不行。
再這樣下去,我會忍不住想瑟瑟。
“對了。”
我從床頭櫃抽屜拿出織的毛衣。
“蘇明先生要不要試試看?”
“這是秋褲還是*褲?”
“當然是秋褲!哪有毛線*褲的?”
“先不說是啥褲,七月的天氣……毛褲?”
“……”
我有點臉紅。
好吧。七月……七月怎麼啦?
就不能提前織毛衣嗎?
可惡!興致所到拚儘全力織出的秋褲居然還是短了一截。
“還我!”
“……”
明明真的想克製點。
但不知道怎樣,普通的鬨一場,又變成被蘇明先生按倒。
手一點也不老實。
“做、做什麼呀?”
“你……明天還要去工作。身體也……”
“……”
太羞人了。
一句話也不說,就知道拿我的東西放在眼前,回答我。
那又怎麼啦?
“我、我沒開玩笑誒……到時候你身體變得不好。我說不定欲望會超乎你想象的強。”
“……”
真拿蘇明先生沒辦法。
好吧。
既然是因為我而忍不住,那……到結束之後,我會負責。
7月9日。
淩晨。
蘇明本來還想過怎麼對它維持有念頭的姿態。
但,就結果來看,根本不用演。
一言一行,哪怕是因為害羞而用枕頭捂住臉或者不自覺喘氣的姿態都是一樣的。
包括進入狀態後,無意識迷離的眼神。
不自覺擺動,摟著的手。
“都說了,不要逞強。”
“……”
蘇明沒辦法睜開眼。不能確定它是否也有夜視的能力,隻能聽著,去感受它在做什麼。
“明明是正經織的秋褲呀,弄的這麼臟……明天該怎麼修?笨蛋。”
“……”
如蘇明預料一樣,它的身體素質和現實裡的瑤完全不同。不可能因為兩三個小時便陷入睡眠。
“對不起……”
所以,為什麼要道歉呢?
“生孩子,要是我能做到的話……我肯定,每次都不要你出去。我也想。”
“但是,創造一個怪物出來……那種事,不對吧?”
“……”
能覺察到有溫熱的事物垂落在自己肋部。那是腎的位置。
隔著皮肉,感覺到某種暖和的物質侵蝕。
催眠?
蘇明默念‘免疫大師’,做好假如被它發現的準備。
這沒辦法,再怎麼說也不能再被它催眠。
“……”
不是。
流轉在腎臟那的東西……更像是某種補給。
導致蘇明本來竭儘全力想過很多悲傷的事裝作沒欲望的姿態,越來越不受控製。變力。
“啊。補過頭了?”
“……”
好像真的是在給自己補魔。
“要是再補的話,體質變得和我一樣。”
“不行……”
“正常體質就好,我才沒那麼饑渴……才沒有。”
嘴上是這麼念叨,但蘇明已經感覺到褲子被扒。
“嘿嘿。”
“偷偷的索取,我也能變清純。嗯……這樣就好啦。反正又節製不了,不是我的錯。”
“……”
結果還是要催眠自己吧?
之前可能是被沒記憶深情版本的自己所感動,所以後麵幾天沒想過汙染自己。覺得忘的很徹底。
那現在……至少想做這種事,肯定會因為擔心自己會醒,來催眠。
“……”
但蘇明想錯了。
或者說,早就該想到,假如是以瑤的性格。如果把它當做真正的安詩瑤。
那就該明白。
它不會像雪兒或者諾艾莉亞她們一樣,會趁著自己真做什麼。
“唔。”
“……”
頂多就是自我滿足。偶爾碰碰自己。
完全,沒打算再用能力催眠自己嗎?
感受著開啟免疫大師完美版,急劇流逝的體力……蘇明選擇關掉。
“……”
“算了……這樣下去根本不行。”
“這種樣子,太……唔,太*蕩了。還好沒被蘇明先生看見……”
“……”
蘇明沒法確定它是真的睡著還是假的。
隻等到它將充滿熱意的臉貼在脖頸,才睜開眼。撇過視線,隻能看到它被窩外邊的發絲。很香。
【人物:???】
【好感度:201】
【描述:對你有極致愛意的混合體。雖暫時擁有理智,但終將失控。目標具有極強的汙染能力,請注意防範】
蘇明沒法感受它有多恐怖。真打起來又會多麼難處理。
就現在而言,更像是熱戀期。
失控……
自己見的很多。
從夏夜到諾艾莉亞,再到雲雀。但這次應該不一樣,自己應該可以毫無壓力的乾掉它。畢竟……和現實一點關係沒有。
算了。
既然有疑問,那還不如直接問。
就像查過的,關於夢的知識。如果人真的在做夢,隻需要問自己是怎麼來的,為什麼會做這件事,立馬就會清醒。
那麼,再怎麼演的逼真,它也總會有回答不上的地方。
問就好了。
問完,該動手便動手。自己沒時間和與妻子長的一樣的怪物談情說愛。
也不該升起莫名其妙的熟悉和信任感。
7月10日。
上午。
我很享受。
能與蘇明先生一起工作,統計他需要的數據。不過,我就是不喜歡去他的出租屋工作。
因為那有外人。
我都沒辦法想做什麼做什麼。
要問到底有什麼不想被彆人見到的?
那不是很簡單嗎?
“……”
我點下回車鍵保存文檔,輕手輕腳走到蘇明先生背後。一下子緊緊抱住他。
“彆鬨。”
“沒有鬨。又不會做彆的。”
我又沒說謊,隻是抱著而已。網上說抱和接吻的次數越多,會越來越有夫妻相。
“我沒法專注。”
“色狼,人家隻是抱一下誒?”
“……”
哎呀。
我也知道,我身材好。
所以說,又不是多要緊的工作……根本不存在任何未來的考驗。多感受一下我的愛不好嗎?
“話說起來。我有一個問題。”
“嗯?”
要問什麼?
我的胸圍嗎?秘密……自己感受啦。
“上次說的人名。就是夏夜,繆雪兒之類的……是隨便編的,還是你朋友?”
“……”
我愣住了。不自覺低下頭,“隨便編的。”
“編的還挺好的,我以為是你閨蜜。”
“……我沒有閨蜜。”
有點不想聊這個話題。得儘快轉移彆的。
“……”
“說起來,我最近經常有種既視感。”
我剛想開口,蘇明先生卻先說話了。
“就是,總覺得好像在更久以前就認識你了。呃,我也說不清,反正有這種感覺。就有很多事,像是以前就見過,做過。就比如在醫院的事。好像……發生過?”
“誒?沒、沒有吧?”
“是嗎?那可能是我沒睡好。當我沒說,還有……彆這樣抱著。等下美工回來了。”
“……”
我有點難以理解。
好像在更久以前就認識我,指的是另一個我,還是……
說了醫院。
那就隻可能是,我。
不對吧?
現在的蘇明先生,是經曆完完全全不一樣……不可能記起。
但說到底,我壓根不知道為什麼已經孤獨終老的我能再見到蘇明先生,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該是在我身邊的他,會出現在……與我一模一樣,可經曆卻完全不同的女人身邊。用本該給予我的愛意,愛著她。
我有在汙染的同時,給蘇明先生灌輸我的記憶嗎?
沒有。
是這具怪物的身體,給予了彆的能力?我不知道的。
能通過某種原因,讓蘇明先生回想起來?
7月12日。
中午。
工作室,出租屋。
蘇明獨自留在房間休息,已經試著問過了。
即便關於它為何會對自己好感度這麼高的問題,還是沒得到答案。
但可以明白一點,不認識雪兒她們的人,絕不可能是現實的安詩瑤。現實裡……關於妻子,安詩瑤從小到大經曆的,蘇明基本上都知道。
除去海島市以外,她沒有其他特殊的經曆。從出生,到母親逝世,與父親關係不和,再到拉著妹妹一起去海島市度假散心。
這個世界可以說全是它的眼線。
真要戰鬥,沒任何可以躲的地方。
果然……還是隻有趁著它睡著,從先發製人開始戰鬥?要害會是哪?
會和夜夜一樣,身體裡是空殼,根本找不到核心的東西嗎?
嗯。
接下來,優先思考怎麼乾掉這個仿品。其他的……扔一邊。
7月12日。
下午。
我在等蘇明先生回家。發著呆。
逃避問題沒用。
始終,是有那麼一根刺。
蘇明先生現在記得的,都是我創造出來的回憶。而非緣分。
即便,大多數和我的回憶沒差。
但他本不屬於這裡。
我快老死的時候,是怪物找到我。問我要不要再見到,要不要看看他現在在哪。
當然會生氣吧?
與那麼多女人過的很幸福。隻有我,變成這樣……人不人鬼不鬼。
甚至,有和我一模一樣的冒牌貨。
可反過來,冒牌貨反而有真實的經曆,我沒有。
突然問起她們的名字,是不是又有想起來的跡象?需要……再催眠?用我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