褐衣婆子問:“雖說離得遠了,但好歹是親戚,怎麼府上好像跟那邊沒來往?”
栗衣婆子一臉“你可問對人了”的表情說:“聽說啊,當初先頭那位會沒了,這裡麵可是有貓膩的!”
栗衣婆子比了個“一”的手勢,悄聲說:
“‘寵妾滅妻’。”
聞言,另外兩個婆子均低呼一聲。這可是大大的秘辛呢!褐衣婆子說:“難怪老太君要壓著不讓人知道!”
栗衣婆子點點頭,說:“聽說當年張家鬨了一通,後麵不知怎地,兩家就沒再來往了。”
“那,先頭太太的那些嫁妝?”褐衣婆子開口,一句就說到了點子上。
“……聽說現在是由大老爺收著呢。”栗衣婆子說完,又囑咐道,“好啦,我就知道這麼多了,你們千萬彆漏出去!”
另外倆婆子滿口答應。之後三人又開始扯起其他話來。
這邊,無意之間聽到這麼多秘密的賈璉,帶著興兒悄悄地原路返回。
一路上,賈璉都沉著臉、一聲不哼,叫同樣聽到這麼多東西的興兒心下一個七上八下的。
興兒不由低低地喚了一聲“二爺”,卻沒有絲毫回應。
這種詭異的低氣壓一直持續到隔天早上。
興兒見賈璉已恢複了往日的嬉皮笑臉,不覺鬆了一口氣,並暗自發誓,必須把昨日聽到的,通通都爛在心裡。
而賈璉呢?則破天荒地一早去找了賈赦,毛遂自薦,說也要跟著去揚州。
賈赦詫異地看了他的兒子一陣,最終應了,還提了會順路回金陵祭祖的事。
於是各自收拾暫且不提。
幾天後,賈赦帶著兒子,坐上裝得滿滿當當的三艘大船,在某些人嫉恨的目光下,浩浩蕩蕩地開始了他的南下之旅。
XXX
京城,宮內,鐘粹宮。
韋嬤嬤韋琳琅進到內室的時候,叫所有宮人都下去的皇後付氏正獨自一個靠坐在榻上。
付氏與當今聖人乃是少年夫妻,如今早已是知天命之年。芳華不再,但從其眉眼間仍能瞧出昔年的絕代風華。
此時付氏手裡拿了一份書信。隻是她的心思很明顯並沒放在信上,而是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見此,韋琳琅輕喚了一聲。
付氏回過神來,也沒看韋琳琅,下意識說道:“琳琅,你待會去把孟如叫來……不,還是算了。”
她頓了頓,又問,“陛下那邊如何了?”
韋琳琅應道:“送湯的小侍回稟說,陛下什麼也沒說,但東西還是收下了。”
“那便好。”付氏嘴角不覺揚起笑意:“父子倆一個樣,都愛這般跟對方置氣。”
看來還不到最糟的地步。付氏想想那信上的內容,心下一歎。這把年紀了,居然仍要為兒孫操心……
就是心中再是愁緒萬千,皇後娘娘的臉上卻是毫無異樣。她收起信,坐直身子,問道:“本宮約莫聽說,因為最近的小選,有幾家動靜鬨得比較大,其中有一家是姓賈的,是榮公家的嗎?”
“是的娘娘,聽說是榮公的孫女兒。”
“哦——”付氏點點頭,淡淡道,“我記得賈家那小子是旭兒的伴讀吧?他是個好的……就是那個當娘的,有點拎不清。”
“這樣吧,琳琅,你……”付氏吩咐了兩句,並揚了揚手中的信,叫韋琳琅拿去“處理”了。
韋琳琅接過信件,自去處理不提。
付氏靠回榻上,默默地想:
她也,是時候要動一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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