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丁秋葶已領著女兒林綰見到了賈敏。
這會兒林綰正嬌聲嬌氣地纏著賈敏說一些童言童語,逗得賈敏一臉笑意。
丁秋葶坐在旁邊看著,幾度想開口,始終找不到機會,弄得她心中焦躁不已,連帶臉上也帶出幾分。
對此,賈敏亦看在眼內。她再逗弄林綰兩句,便說道:“好了,綰兒去找你二哥哥玩吧。”
提到兄長,林綰眉飛色舞地道:“好的,母親——那,大哥哥呢?”
“你大哥哥到前頭書房了呢。”
“大哥哥又丟下二哥哥和我,一個人去玩!”林綰嘟起了小嘴巴,“‘書房’有什麼好玩的嗎?綰兒也可以去嗎?”
“綰兒!”丁秋葶聞言忙道,“太太,綰兒她……”
賈敏擺擺手,隻道:“沒事。你晚點兒問問你大哥哥,看他許不許?”
後麵這話是對林綰說的。林綰聽到後,立時笑著應了,接著才由奶娘抱著,去後頭找林墨玩。
待到林綰離開,賈敏瞥了一眼丁秋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方道:“有什麼事你便說吧——可是姐兒那邊缺了啥?”
“回太太,姐兒那邊沒什麼缺的……”丁秋葶畢恭畢敬地垂著頭道,“不過……”
丁秋葶猶豫地掃了一眼在場的嬤嬤丫鬟們,低聲道:“奴婢有一事,想私下稟告太太……”
賈敏略驚奇地挑挑眉。不過在自個院子,也不怕對方作什麼,便擺手讓所有丫鬟下去,獨留下李孫兩個嬤嬤。
丁秋葶見嬤嬤們不走,也不反對。在其他人走後,她就將芷蘭找上她、穀欠對賈敏圖謀不軌之事細細道出。
而賈敏聽到這話後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姓丁的,是不是、想什麼想瘋了吧?
她的這幾個陪嫁丫鬟,芷蘭既不似芷芸是她的心腹,又是外頭買來的、沒多少情分在,且顏色上佳,娘家母親一早就跟她言明,這芷蘭……的作用。所以打一開始,她就有幾分防備的意思。
不過芷蘭的性子,在她看來是真老實木訥,她讓做什麼都會不哼一聲地完成。所以她在起了給夫君選姨娘的心思時,第一個就想到芷蘭。雖則後麵聽奶嬤嬤的話換成芷薇,而過沒幾年就給芷蘭等配了人……這麼些年下來,芷蘭的表現俱安分守己、可圈可點,之前鬨出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也完全扯不上對方。
如今這姓丁的突然跑出來,說芷蘭正謀劃著害她?
有些可笑了吧?……
這樣想的不單隻有賈敏,這不,連帶李孫倆嬤嬤亦一樣的臉色古怪。
丁秋葶對這些反應早有預料,因而沒有半分氣餒,見賈敏沒有嗬斥她胡說八道,便趕緊將她花了十來天,查出來的外院多與芷蘭有過接觸的人說了出來。
賈敏半眯起眼,道:“這些……不能說明什麼。”她想了想丁秋葶提到的這些人,無一不是日常與芷蘭有工作上的接觸的——姓丁的光這點就想給彆人安上罪名了?
“奴婢自然明白。”丁秋葶小心斟酌著語句地道,“奴婢亦知曉,貿然跟太太說這個,太太定然是不信的……隻是那芷蘭突然找上奴婢,說這種、可怕之事,奴婢一時慌亂沒了主意,便想著先假意應承,轉頭再好生查探一番……可惜奴婢對外院的事情不太清楚,幾天下來隻能大略知道這些。”
——丁秋葶不蠢,她特意留了個心眼,將芷蘭找上她的時間生生說成是前幾天;又義正言辭地說她在外院沒什麼“能量”,唯恐賈敏事後遷怒。
故此,賈敏等聽著,亦不覺有異。
丁秋葶說到這裡,悄悄瞄了一眼賈敏的臉色,見看不出什麼意思,便再接再厲地道:
“奴婢查出這些,也懷疑奴婢是不是哪裡弄錯了,那芷蘭對奴婢說的話……或許是她的腦子一時有些糊塗罷了。”
換了平時,敢拿賈敏的安全開這種“玩笑”還推說“一時糊塗”,不等賈敏出口,李孫倆嬤嬤立時就上去收拾人了。隻是現下這三位的心思都放在丁秋葶到底打什麼“鬼主意”上,因而沒人主動開口。
就聽丁秋葶繼續說道:“……奴婢原打算放下不管了,哪想到、哪想到昨夜,那芷蘭居然又找上奴婢,還給了奴婢……一瓶藥!”
話落,在場除丁秋葶外三人臉色俱一變。
賈敏在聽到有藥之前,其實對丁秋葶的“指控”純粹是將信將疑:一則,是芷蘭素來給她的印象;二則,是不理解姓丁的緣何咬著芷蘭不放。
這姨娘抱著什麼小心思她是知道的,可對方總不至於蠢得自行設局再自行嫁禍彆人吧?不怕她最後查回姓丁的自己頭上?——亦因此,賈敏才沒阻止姓丁的說下去——若對方說來說去就這麼幾句話,她自然不會真的出手去查。
她還怕動靜太大,驚動夫君呢!
但是!
假如真的有什麼“□□”出來的話,這事就必須認真查上一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