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也要顧及著身體,彆太辛苦,你要記著你是這個家的頂梁柱,你要是倒下了這個家可怎麼辦?
娘啊彆的不求,隻求你們都好好的,我以後就是去見你們爹也能安心。”
趙崇霖信親娘說打從一開始就喜歡他媳婦兒的話,喜歡是真喜歡,以婆婆的眼光挑剔兒媳婦也是真。
親娘偏心他又不是今天才知道,以前沒有四兒的時候她偏心老大,有了四兒她又偏心四兒。
當然,也不是不疼他,隻是他在中間不占長不占幼總容易被忽略而已。
嗬……又不是三歲小孩兒了,還能再追著娘問為什麼不疼他?
二爺如今也有人疼。
夜裡孟嬌嬌躺在涼席上翻來覆去地覺得燥熱睡不著,翻得趙崇霖也跟著沒睡著。
“怎麼還不睡?”
孟嬌嬌翻身與男人麵對麵,“相公。”
“嗯。”
“有個事我想跟相公商量一下。”孟嬌嬌也確實是心裡裝了事才睡不著。
糾結來糾結去就愈發煩躁,更睡不著了。
趙崇霖連語氣都沒有變一下,“你說。”
他探手在床頭的矮幾上摸到蒲扇,拿著一下一下扇起來。
“我琢磨著要不把老家的地給大哥讓他幫我們管著吧,收來的租子一部分給趙氏和孟氏兩族置辦族田,一部分給母親養老,再一部分我們兄弟姊妹四人平分。
我們的那部分,我想用來給族裡建個學堂。”
趙崇霖靜靜聽著沒有說話,孟嬌嬌說完等了一會不見他出聲又繼續。
“我並非是銀子多了清高,要擺這個大度姿態,其實我現在也沒有個清楚的條理,就是想著娘說一家人要互相幫襯的話,突然就想到了宗族大親。
日後我們或許是不會回去了,可我們的根永遠在那裡,我們跟宗族也永遠聯係在一起這是事實,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我們不論走得再遠,再高,根都在宗族裡。”
趙崇霖輕輕‘嗯’了一聲,道理是這個道理,隻是從前他也就那樣哪管得了那麼多。
就是如今他也隻是稍微有了點氣色,因此並沒有往那方麵想。
這會兒媳婦兒提起來,還說得如此具體細致他才有了具體的感受。
那些錢財他可以給,也給得起,但事得做得漂亮具體才行。
“族裡有些人確實值得拉拔,但有些人著實沒必要。”
這一點趙崇霖特意提出來,是提醒她或許情況並沒有她以為的那麼順當和有成效。
“我知道,人都有劣根性,人性的醜惡在利益麵前永遠沒有遮羞布。”
孟嬌嬌突然嗤笑出聲,很輕很短。
“當初父親還在,族裡對我家也還不錯,父親不在後孟孝勝霸占了我家的財產時也有人站出來說話,隻是後來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
如今,因為有你為我撐腰,他們又站出來了。
他們或許是牆頭草或許不可靠,也或許能有那麼一兩個人是可靠的。
都說樹大分枝,又說獨木難支,放眼世間有哪一個氏族崛起昌盛是因為個人?
不管其內部是不是會有病症蟲害的時候,在外人來看總會有威懾之感,認為不能輕易隨意撼動。”
趙崇霖沒有立馬給出回應,但他扇風的手沒停過。
半晌才聽到他的聲音,“等敏慧成親的時候我和浩昌回去辦。”
孟嬌嬌卻道:“具體還是要再斟酌。”
第二日送陳氏離開的時候夫妻倆都沒有提這個事,隻說等敏慧成親的時候會回去。
孟嬌嬌自然不可能回去,她還在熱孝裡。
婆母一走孟嬌嬌頓時覺得渾身都輕鬆了,不是她厭惡婆母,隻是那種拘束的感覺讓人難受。
明明是在自己家裡,卻有種處處謹慎小心寄人籬下的感覺。
婆母一走孟嬌嬌立馬就讓自己忙起來,婆母在的日子她不是必要不出門,出門也是陪婆母辦家裡的事,生意上的事連問都沒有問一句。
新鋪子她也沒有去看過,連門臉朝哪個方向開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