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更想知道關於天道的事。
“天道?是傳說中創世神隕滅後所化身的天道嗎?”晁鶯有些愕然,她翻身坐起,連忙將這幾日創世神的牌位一事說了出來。
天陌點頭,“是那個天道,你剛才說,天帝下令讓所有神祇出動,尋找創世神的牌位?”
“嗯,幾乎所有神祇都出動了。”
天陌蹙眉沉吟半晌,淡淡道:“真是愚蠢。”
語氣裡儘是對天帝這一決策的輕蔑與嗤之以鼻。
晁鶯疑惑道:“怎麼說?”
天陌道:“凡人的元神,哪有神祇的元神強大,天帝將他們派出去,豈不是羊入虎口。”
晁鶯有些不敢置信,“你的意思是,創世神的目的是吸食那些凡人魂魄?”
“十有八九是。”天陌也第一時間想到了那傳說中的禁術,便向晁鶯解釋道:“據說隕滅的神族隻要還能留下一絲神魂存在,便可以通過吸食他人魂魄而不斷修補自身的神魂,達到一定的程度,已隕滅的神族也有重現於世的可能。”
還有這樣的傳聞,晁鶯從不聽過,她皺了皺眉,不是很相信,“隕滅既是神魂身軀俱滅,又怎會留下一絲神魂來?”
天陌搖搖頭,“我也是聽說的,畢竟神族的曆史悠久,初代神族們有沒有創造出這種禁術,我們現在也無從得知。”
而他更傾向於他們已經創造出來了。
晁鶯抿了抿唇,又道:“可照你所說,祂是創世神,難不成為了重現於世,還會對神祇出手?”
天陌道:“遲早的事。”
見她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天陌又連忙補充道:“你彆擔心,劣神不同於其他神祇,創世神吸食他們的元神反而會事倍功半,祂不會做這種對祂無利的事。”
“……你好像很了解祂?”
天陌唇角的笑容頗為諷刺:“自然,相識已久了。”
相識已久?
晁鶯思考這四個字背後的含義,創世神隕滅數萬年,能與創世神相識已久,天陌自然也得活了不止數萬年。
他到底是誰?
晁鶯看著眼前的人,心中滿是疑惑。
正沉思著,門外傳來屠仁的聲音:“魔尊,主神大人可曾清醒?”
晁鶯聞言暫時放下心中所想,她揚聲道:“屠仁,我沒事了。”
“那就好。”屠仁的聲音明顯鬆了一口氣。
接著,柴長老渾厚的聲音穿透了門扉:“屬下有罪,還請魔尊降罰。”
天陌冷哼一聲道:“自去先魔神玉像前跪著吧。”
晁鶯聞言忙道:“柴長老怎麼了?你為何罰他?”
“若不是因為他,你又怎會發現地宮,又怎會自斷神脈?”
“……”
晁鶯平靜地看著他,聲音驀地變得平淡:“你這話的意思,是怪我不該發現地宮,發現你是寧寧?”
天陌一愣,頓覺頭皮麻木,他連忙笑著解釋:“不是,我怎會怪你?鶯鶯你彆亂想。”
“可,你在怪柴長老?”晁鶯慢條斯理地反問,感覺自己頭頂的火氣蹭蹭的往上冒。
“……”天陌頓時語塞,半晌擠不出一句反駁的話,隻好對著門外喊道:“算了算了,柴長老你回屋歇著吧。”
“多謝魔尊恕罪,不知屬下可否看一眼瘟神大人?”
天陌看向晁鶯,她的臉色還是冷。
天陌喉嚨吞咽了下,迫不及待地道:“快進來吧。”
話音一落,原本怒眉冷顏的女子頓時變了神色,笑臉相迎地看向門口。
柴長老率先走了進來,他一跨過門檻便頗為驚訝地道:“咦,你兩怎的還握著手?還說你兩沒有私定終身?”
晁鶯:“……”
天陌:“……”
晁鶯耳根發燙,連忙鬆開了天陌的手,這才發現她的手幾乎沒了知覺,她揉了揉僵硬的手指,頗為尷尬地笑了笑。
天陌則陰沉沉地瞪著柴長老,從牙縫裡蹦出幾個字:“你來做什麼?”
柴長老後知後覺自己好像是打擾了魔尊的什麼好事,乾笑一聲道:“屬下隻是想確保瘟神大人沒什麼不適。”
他雖嘴巴毒,可心底到底是沒法對一個小姑娘如此狠心。
晁鶯淺笑著道:“多謝柴長老記掛,我無事了。”
“那便好,我還記得當初屠仁斷掉神脈時,可是受了好大的罪。”
說到這,晁鶯想起她斷掉神脈那一瞬間的感覺,不解道:“我聽說,神脈斷掉後,元神會很疼?”
此話一出,屠仁與柴長老驚訝地挑眉,兩人對視一眼,又再次看向晁鶯,好奇地打量著她。
屠仁道:“主神大人沒感覺到元神被炙烤的痛苦?”
晁鶯搖搖頭,她隻是方才有些頭疼,而且那種疼應當不是因為自斷神脈,更像是因為那幅一閃即逝的畫麵。
屠仁再次不死心地問道:“一點疼痛都沒有?”
想當初要是沒有魔尊幫忙,他的元神怕是要被焚燒殆儘。
“沒有,那種感覺更像是……”晁鶯輕輕籲出一口氣,閉上眼睛回憶:“壓製我許久的牢籠被打破,我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解脫與自由。”
柴長老捋了捋胡子,笑著道:“這是好事啊,否則你一個小女娃,我還真怕你熬不過呢。”
他這話說完,天陌再次抬眼瞪向他,一副看到白癡的樣子。
屠仁摸了摸下巴,疑惑道:“……這是為何?魔尊你可知道是何原因?”
天陌收回視線,舒了口氣道:“或許,是因為她是劣神之主吧。”
這話聽著更像是隨口一說,晁鶯看著他的側臉,心底的疑團越來越大。
屠仁和柴長老聽了自己的話都很震驚,但天陌卻不,他神色自若,麵上未見一絲一毫的驚訝。
直覺告訴她,天陌應該是知道原因的。
不過他應當不會告訴自己,晁鶯便也不打算追問。
“對了,我身邊跟著的那少年去哪裡了?”
腕間纏繞的打神棍還在,但慕歌卻不在其中。
她醒過來這麼久,按說慕歌不可能不出現。
屠仁道:“哦,他看到主神大人使出了生死咒後,整個人便有些奇怪,神情恍恍惚惚的,我跟他說話他也不理,徑直就離開了。”
晁鶯麵露憂色,閉上眼試圖傳音給慕歌,那頭一直沒有任何回應。
天陌溫聲道:“彆擔心,他估計是跑哪玩去了,過幾日自會回來的。”
晁鶯:“……”
這熟稔的語氣是怎麼回事?好像慕歌是他家小孩一樣。
晁鶯眉心微動,心裡的疑團越來越多,卻不知道該從何問起,她隻好輕笑了下,嗯了一聲。
天陌眼神溫柔地看著她,不顧旁邊還立著兩個人,他手一抬,掌心出現一枚成色極好的墨玉梳,緩緩梳著她的頭發,邊梳邊歎息著問:“你怎會用生死咒?”
他的語氣裡皆是心疼,晁鶯被迫轉身背對著他,知道天陌看不到自己的臉,她不由抽了抽嘴角,表情複雜,他的記性這麼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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