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生(1 / 2)

舌根的辛澀感在嗓子裡隱隱作痛,隨著馬車的一路搖晃,隻覺得胃中的酸味兒更重了,酸水翻湧著往嗓子裡冒,惡心難受,頭也是暈沉不已。

“醒了?”耳旁傳來溫潤的男音,滿是擔憂,“可是胃裡難受?早就提醒你莫要貪杯,偏不聽,這下自己受罪了吧。”

是?寧王裴恒?

林茹月原本虛弱的身軀,瞬間緊繃起來,四肢冰冷僵硬,滔天的恨意瞬間遍布全身,比上輩子飲下的那杯毒酒更痛。若不是她輕信,若不是她愚蠢,怎會被一杯毒酒奪了性命,怎會讓林家於大火中燒成灰燼。

但?為什麼她會在馬車裡?為什麼會靠在裴恒的肩頭?

身體的不適感太過真實,就連舌根和尾部輕微的灼痛,她都真切地體會著。自己的魂魄好像再一次進入到了軀體內,雙腳踩在了木板上。

此刻,林茹月不斷調整著自己的心緒,隻默不作聲地忍耐著,甚至不敢抬頭看向仇人一眼,怕藏不住眼中的恨意。她將拳頭握緊,那細長的指尖直戳手心,硬生生紮出了一道紅痕,隻為讓自己清醒。

再次傳來的痛感,讓林茹月確認了,她重生了。那徘徊於人間二十年的滿天恨意,為她謀得了一次重生。

平複著心緒,林茹月保持著剛才的姿勢,頭顱輕靠在男子的肩頭,低聲輕回了一句:“多謝王爺關心,隻是有些頭暈難受罷了。”

聽及此,裴恒抬起左手,正欲按給她按按穴位。察覺到動作的林茹月卻是一個側身,低頭靠在了另一側的馬車上。“不勞煩王爺了。”

突然被女子躲開,裴恒抬起的胳膊在空中頓了一下,怎得又耍性子?但想想今日林茹月是代他去應酬,拉攏王家,便又語氣溫和地補充道:“本王已讓人在府中備好了解酒湯,等醒了酒,我再送你回林府可好?”

“不用了。天色不早。父親興許已在家中等我多時了。還請王爺直接送我回林府。”王府的馬車雖寬闊些,但隻是與寧王共處一室,都已讓林茹月感到呼吸不暢,若不是怕連累父母,她真想現在就一簪子紮進他的脖頸。

三番兩次被拒,寧王也失了耐性,他是皇子貴胄,即便他什麼都不做,也有得是人奉承他。何況寧王了解林茹月的性子,莫不是在王家那邊受了氣,等過上兩三日,就會來尋他了。因而,馬車內陷入了一片寂靜,裴恒冷聲對馬夫吩咐著:“去林府。”

一路上,兩人都未再交談。

“王爺,到了。”車簾外,寧王的貼身侍衛十三喚了一句。

然而,林茹月連一句“多謝相送”都沒說,頭也不回地掀開車簾,在連翹的攙扶下回了林府。

若是往常,寧王必會下車送一送,但瞧著林茹月一副冷清無心的樣子,他亦然是不願熱臉相貼了。“回王府。”

入目,是林府的牌匾,耳旁是許久未曾聽見聒噪聲,連翹小心翼翼地挽著林茹月,生怕自家小姐摔了:“小姐今日,陪著那王家夫人又是遊船,又是陪笑的。這酒都喝了幾盞了,寧王竟連下車送一送都沒。”

話雖這麼說,但連翹卻是時刻瞧著林茹月的臉色,怕她不悅,可若不提點主子兩句,她又擔心小姐吃虧。

感受到手臂上傳來的溫熱體溫,那滿是怨恨的心,這才逐漸平複了下來。林茹月拍了拍連翹的手背,笑了笑:“連翹姐姐說得對,寧王不值得相與。從今往後,咱們便再也不接寧王府的帖子了。”

連翹驚訝得瞪大了眼睛:“小姐,這是想通了?”

平日裡,就算是老爺親自相勸,小姐也是不聽的。今日自己隻說了一句,小姐就聽了。莫不是?

“莫不是剛在馬車上,寧王讓您受了委屈?還是王家夫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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