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人不能瞎好心(2 / 2)

“林茹月,我不用你假好心!”被裴屺話裡話外的嘲諷,饒是安平郡主再大的心,都扛不住了。然而,她不敢責怪記恨裴屺,隻能將一腔的怒火都歸咎在了林茹月的身上。她狠狠推了林茹月一把,力氣之大,竟是要直接將她推倒到身後的池子裡。

站在林茹月身側的羅雲岫嚇了一跳,她連忙伸手去拽人,誰知那輕紗蠶絲的衣袖剛巧從她指縫間滑過,隻能眼睜睜看著林茹月摔了下去。

重心不穩,雖已是三月,但春日的池水必定冰涼透骨,她腦海中浮現出上輩子的記憶,宮宴上的那杯毒酒並不能一下子就要了她的命,而是如鈍刀一般,極度緩慢地折磨著她的身軀和意誌,疼痛從胃部翻湧漫延至四肢。

宮女將她抬回了寢宮,她忍著劇痛,等著裴恒帶著太醫來救她,但是他沒有來,來得是一個長得與她萬分相似的女子,她走到林茹月的麵前,一腳踩住她的頭說:“一個早死的白月光女配罷了,還想跟我爭?來人,將她扔進井裡。”

幾位宮女太監跑了進來,捂著她的嘴巴,不顧她的掙紮,將她扔進了深井之中。冷冰的井水漫過她的鼻腔,絕望的窒息和無儘的疼痛在她的軀體上漫延。

林茹月閉上了眼睛,然而意想之中的冰冷和疼痛並沒有出現,反而是一隻寬厚的大手緊緊地摟住了她的腰,將她抱在了懷中。

林茹月抬眸向上望去,那是一張造型如鬼魅般的玄鐵麵具,麵具下一雙淩厲的三白眼,冷然無情,隻眼瞼隨意往下地瞥了她一眼,若不是腰部能感受到這人掌心的熱度,她還以為自己撞見了鬼。

“冒犯了。”

一句不輕不重的話語從耳旁飄過,她還以為自己得了幻聽。等到雙腳剛剛沾地時,那人徑直送了手,一個回轉,站在了三皇子的身側。

對麵的人已經站穩,麵具下的陸沉在寬大衣袖的遮掩下,不斷地磨搓著手中,回味著剛才盈盈一握的柔軟,他強忍著狂跳不止的心,暗中調動著氣息壓製,才將腹部的熱潮消散。陸沉的眸色更加陰冷,他厭惡這難以自控的情緒。

何況,她定是不記得自己了。

她於冰天雪地中救了他的命,而他不過是她人生中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

可那個女人,怎敢欺她?

瞧著對麵那人愈加深沉陰冷的眸色,林茹月不自覺打了個冷顫。

羅雲岫慌忙走上前去,與連翹兩人一左一右地扶著林茹月,急急詢問著:“可還好?”

“無事,隻是嚇到了一些。”林茹月輕輕拍了拍自己的心臟,差點兒以為自己又要死一次了。

“安平郡主,林姑娘為你說話,你卻狠推了她一把,差點兒讓她摔進池裡。”羅雲岫跨步走到了安平郡主身前,質問道,“郡主此等做法,將我這宴席主人的臉麵至於何地?將鎮遠將軍府的顏麵至於何地?”

“我!”若是羅雲岫緊緊拿她推倒林茹月的事情作筏子,她還能辯駁兩句。可現在,羅雲岫拿著將軍府的顏麵做靶子,無論她如何辯白,都是有意在攪亂將軍府和相府的關係。這若是傳到了皇上的耳中,便是伯爵府的罪過。無法,安平郡主隻得忍了心中的怒火和不甘,很是不情願地賠禮道:“羅姑娘,林姑娘,是本郡主剛才一時情急,魯莽了。”

林茹月暗想:這人果然不能瞎好心,上輩子她就是吃了這個虧。沒想到,這一世還是沒長記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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