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如此絕色(1 / 2)

“都什麼時辰了!竟才來給花澆水!還不快滾!”侍女連連嗬斥。

樹後,那人光著腳轉身就要離去,這花園小徑皆鋪了碎石,若是這麼走,該有多疼。

“等等!”林茹月喊了一聲,“先把鞋穿上才是。”

樹後,陸沉垂著頭,不敢言語,亦不敢動。他昨日被發了高燒,才誤了澆水的時辰。本想趁著定遠侯夫人和陸玉安出門時,才過來後花園,以免被他們發現。誰成想,她竟然也來了。為何每次,都在他最為狼狽的時候,被她遇上?

林茹月正想走上前去看看,卻是被侍女攔住了,“林姑娘,不過是個奴仆,皮糙肉厚的,礙不得事。”

“奴仆?”那一身舊衣裳雖滿是補丁,灰撲撲得看不出顏色,但那形製明顯不是家仆能穿的衣裳。不過衣量緊縮,袖口短到了腕部之上,許是陳年的舊衣裳了。“轉過身來。”

他如今寄人籬下,比起府中的奴仆更為低賤。

“轉過身來。”林茹月音調下沉,冷著一張臉再次命令道。

侍女還想阻止,被林茹月一個眼神給嚇退了回去。

那提著水桶的右手緊握,細長瘦弱的手背上青筋爆出。他低垂著頭,不敢挺直腰背,也顧不得腳心被尖銳碎石刮到的疼痛,忍著屈辱轉過了身。

一根簡易的發帶束著烏黑的秀發,幾根零散的碎發散落在鬢角,耳尖漲紅。

這一個轉身,讓林茹月看呆了眼,身側的連翹更是驚歎出聲,而後又連忙捂住了嘴巴。

一張不經修飾,未入世俗的臉映入眼簾,縱然衣著破爛不堪,也仍舊壓不住那驚豔絕色的容顏,略帶了些男身女相之感,卻無一絲陰柔,如玉雕琢的人偶般清冷有餘,仿佛一碰就會碎了,隻讓人覺得疼惜。

這北齊未來的“殺神”竟是這般模樣?

此刻,林茹月十分懷疑他是怎麼當上將軍的?難道是靠著這張惹人憐惜的臉,讓對方心甘情願投降的嗎?

略加思詢後,林茹月冷然地瞥了一眼侍女,“便是家仆,也不該連雙合腳的鞋都沒有。”

世家貴族,最講究的就是臉麵。侍女吞了口口水,還不知自己該如何與夫人稟告,林茹月又道:“去找雙合腳的鞋來,我們就在此處等你。”

“還不快去!”見侍女遲疑,林茹月又瞪了她一眼。就算自己不是定遠侯府的人,但到底是貴客,下人們輕易不敢怠慢,更何況她是丞相嫡女。

等支走了人,林茹月讓連翹去前頭望風,自己則向著陸沉走去。

原以為那日,是陸玉安故意欺辱他,他才一副落魄模樣。沒想到,他竟是每日都過得如此。那掉落在地上的布鞋,也早已爛了鞋底。

對麵的陸沉,聽著腳步聲,汗水打濕了手心,他恨不得立刻就逃走。可日夜念想之人,就站在他的麵前,為他說話,此刻他既羞愧自卑,又有些小小的喜悅。陸沉向來憎恨自己的這張臉,不男不女,陸玉安也曾常常借此羞辱他,甚至曾強迫他於人前穿上女裝。然而,當他察覺到林茹月眼中不加遮掩,揮之不去的驚豔時,他第一次為擁有這張臉而感到慶幸。

隻要,她不厭惡自己就好。

可在林茹月走向他時,陸沉又慌忙低下頭了,連連往後退了幾步,一時不察,腳底被石頭劃出了一道血痕,在碎石上滴落了幾滴血跡。

“彆動。”林茹月輕聲喊了一句,“這裡石子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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