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木板上的裴屺一臉的愜意,可嘴中說出的話,卻讓人心驚:“孫清沐失蹤了。”
指尖一送,手中的酒杯差點兒掉在地上,林茹月這才轉過身看向三皇子:“寧王乾得?”
“誰知道呢。”裴屺翹著腿,享受著穿堂而過的湖風,“不過,你派人送去滁州的物資,可都被他的人截下了。”
“你是不是閒得慌?”連她的物資,裴屺都知道,林茹月心中打鼓,他到底知道多少事情。
這些事,也並非裴屺自己查到的,實在是王家的動靜太大,讓人很難不發現。隻是,當他知道林茹月的打算時,還是吃了一驚,不曾想她竟是如此痛恨裴恒。
“是啊,很閒。我一個閒散的皇子,在朝中連個正兒八經的官職都沒有。實在是閒。”裴屺這才坐起了身,“我若是有了官職,那可就不一樣了。”
說到了點子上,林茹月心下了然。“三殿下,這是非要拉我林家上船?”
“隻是提醒你,多想想我之前說的話。”裴屺一改之前玩笑的神色,從懷中拿出了一封信,“你自己看看。”
信中所寫,皆是林家在京城內布下的私產和暗樁,甚至還有幾位麵上與林家交惡,但私下是林家門生的官員們。這近乎是林家手中所有的棋。
而這一切,除了林相與林茹月,便隻剩一個人知道。
上輩子登基後的裴恒。
“我截獲的不止這一封信。”裴屺鄭重其事道,“還有京城內各大世家的隱秘和布防,甚至包括我的。”
是了,一個瘋狂的念頭從林茹月的腦海中湧起。
裴恒,也重生了。
“吾雖不知裴恒是從哪裡得到的這些消息,但現在你我都沒了底牌。”裴屺伸出右手,撩起了林茹月的秀發,“敵暗我明,如何才能贏呢?”
多番思忖下,林茹月倒了兩杯酒,將其中一杯遞給了裴屺:“既都沒了底牌,那就將牌擺在明麵上。”
“好!”酒杯相碰,兩人一飲而儘,三皇子道,“今日過後,咱們就算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算不上,一根繩上的螞蚱罷了。”林茹月起身,“還請三皇子改改這一身的浪蕩,於聖上麵前多得些臉麵。”
“小姐!”見到林茹月走出了船艙,早早侯在一邊的連翹迎了上來。她很是不忿地指著陸沉,向林茹月告狀道:“我剛想進去尋你,他竟攔著我!”
“好了。咱們該回府了。”這一回,林茹月連看都沒看陸沉一眼。她上次明明說了,不要跟蹤她。
可等到往前走了兩步後,林茹月還是歎了口氣,轉頭叮囑了一句,“記得換藥。”
為人賣命,誰不是身不由己呢。
得了這句話,陸沉冰冷的身軀,才感到了春日暖陽的溫度。
還好,她眼中有他。
第二日,林相上報了孫清沐失蹤一事,並極力彈劾寧王賑災不利,導致滁州城外匪患猖獗,百姓落草為寇。聖上震怒,派定遠侯領兵三千,親赴滁州滅匪患。孫清沐之嫡子孫霖隨行,接任其父之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