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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是俞溢萬萬沒有想到的。
他憂心忡忡,不敢貿然出現在人多的地方。
厲鳴故意把暗害林都尉的事告訴他,現在林都尉死了,石總管和何三生死不明,西二營已然成了鱟蠍部的天地。
這裡今後還有他的活路嗎?
俞溢預想過自己會被踢出西二營,可沒想過要主動設法出逃。
但眼下為了活命,他就是不想逃也得逃了。
營中的巡查變得更加嚴密。東、西、南、北四麵,隻有南麵的布防稍稍寬鬆兩分。
俞溢不得不往南躲避。
他已經做好了初步的打算。
容州城中有個耿老頭,每隔三天便會送一批新鮮蔬食到西二營。
數一數,今天剛好是耿老頭該來的日子。
耿老頭和俞舟堂一直有來往,這件事隻有極少人知道。
俞溢想借這份交情請對方幫忙。
順利的話,天黑之前他就能混入送蔬食的車馬,脫身離開西二營。
然而,他的計劃還沒開始便遇到了波折。
“放開我!你們要乾什麼!”
女子的質問聲傳入俞溢的耳朵裡。
俞溢忙躲到一旁。
自從軍督府裁減了西二營的餉錢,南麵便多出不少空置的營房。
空屋無人使用,也無人守衛,是很合適的藏身之所。
俞溢暗自觀察,處於爭端中心的女子明顯剛從其中一間空屋裡走出來,她身後還有一扇敞開的屋門。
那女子年紀輕輕,容貌平平,衣飾也很尋常。
她衣袍的前襟上沾了一些塵土的汙跡,但她的臉和雙手是乾淨的。
與她對峙的是兩名動作粗魯的兵卒,俞溢一個也不認識。
此時,女子雖然受了驚,行動卻並不慌亂。
她擺脫了其中一個兵卒的鉗製,很快就明白了眼下的情勢。
“容溪……容氏來了?”
即便處於下風,她仍帶著一臉倔強不屈。
動手的兵卒揉著被打痛的腕部,惡狠狠地威脅道:“你出賣我們聖女去討好石璧,一個人在這裡享清靜,如今也該叫你嘗一嘗後悔的滋味!”
女子聽了這話,又怒又恨,氣勢不弱反盛。
“後悔?你看清楚了,我是靖南王的女兒,你膽敢傷我分毫,看誰先後悔!”
那兵卒聽到“靖南王”三個字,就像被擊中要害一樣,低下頭後退兩步,慌了手腳。
“好、好,靖南王。”他咬牙切齒念完這幾個字,不再吭聲。
身旁的同伴冷眼旁觀了一會兒,才站出來,想結束這場爭鬨。
“劉姑娘,我們蕭管事要見你,你是躲不掉的,還是跟我們走吧。”
劉筠瞥了說話之人一眼,態度沒有一絲改變。
“蕭蕪算什麼東西。想見我,叫他自己來請!”
俞溢聽見這話,忍不住偷偷笑了笑。
他記得那蕭蕪是鱟蠍部聖女的隨從。一介隨從,如今竟指揮得動營中的兵卒,應該是得到了聖女的提拔。
而眼前這女子言行輕率任意,倒還真是帶有幾分王女的意思。
本來,俞溢躲得好好的,誰知就在二卒服軟準備離開的時候,劉筠突然盯著他藏身的位置,不輕不重地罵了一句“宵小之徒”。
俞溢心頭一驚,差點露出馬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