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廂房前,冷風颼颼。
葛束命人為容溪送去飯食,一轉身,便看見王妧遞來的丹方。
他接過丹方,隨意掃了兩眼。
在他看來,雖然王妧不費什麼力氣就從容溪身上得到了解除瘴毒的丹方,但王妧轉手就把丹方交出來,未免太輕易。
就算王妧天賦異稟、過目不忘,她也不該無視這副丹方的貴重之處。
“赤猊軍斷斷續續找了它十多年,我實在沒想到會在這種關頭得到它。王姑娘的功勞,我會如實向上報。”
王妧卻不敢邀功。
“容溪交出丹方,顯然也是想借赤猊軍之力平息禍患。否則,她不會那麼容易就被我說服,她甚至不會說出鱟蠍部為容濱續命的辦法。”
聽了王妧的解釋,葛束平靜的臉上顯出幾分生動來。
“既然如此,這副丹方我收下了。我保證,容溪一定會安然回到容州城。”
這時,龐翔按捺不住,帶著老五湊近前來,從王妧手裡拿到了另一張方子。
看完方子,他憂喜參半。
“有幾味藥草我從來沒聽說過,可能要費些時間去查。”
老五也在一旁插話說:“但願能湊齊。”
但願,老二和老三不必冒險留在濁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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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縣僻巷。
客店前院的燈火到了半夜還亮著。
廳中原本用來待客的對椅被移到貼牆的位置。此時,碧螺正坐在其中一把圈椅上打瞌睡。
騰空的地方擺了一張方桌,桌上鋪著紙張和書冊,桌旁坐著愁眉不展的莫行川。
塗畫得亂七八糟的賬冊映在他雙眸之中,久久不曾被翻動。
莫行川按著額角,由前天打破的碗碟想到昨天新添的幾支紫毫,再想到今天的午膳,最終認出賬冊上“椿芽”這兩個字。
辨認這鬼畫符一般的字跡無疑是件令人頭疼的事,並不適合用來打發這漫漫長夜。
莫行川發現自己的耐心消耗殆儘,注意力也從賬冊轉到廳中另一個活人身上。
咳。
他佯作咳嗽一聲。
碧螺打了個激靈,似醒非醒,迷迷糊糊問了一句:“涓姐姐?”
“孫涓今夜不一定能趕回來。你若是困了,就去休息。”莫行川一本正經說道。
碧螺下意識搖頭否認。
“這樣睡著,會著涼的。”莫行川又說。
“我不困!”碧螺坐直了身體,重申一遍,隨後歎了口氣,“涓姐姐在外頭奔走才是真的辛苦,我隻是坐在家裡等著,一點忙也幫不上......”
莫行川若有所思。
他離開方桌,走向碧螺身旁的另一把椅子。
坐下後,他將身體靠在椅背上,仰頭望著屋頂的橫梁。
這是一個放鬆的姿勢。
他似乎暫時放下了屬於白天的威嚴的麵具,變得平易近人。
“你怎麼會突然對蒲冰的事上心?先前,孫涓一直在追查蒲冰的下落,你知道嗎?”莫行川轉頭看向碧螺。
傅泓身在屏嶺,分身乏術。而孫涓平日裡兼顧采買諸事,往來聯絡,頗有門道,這個任務便落到她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