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了第一條防線,絕對不意味著這支同盟軍已經脫離了困境。
事實上,彆說脫離困境了,他們連暫時的安全都還沒有得到保障。
但無論如何,這支部隊已經取得了最關鍵的勝利,那就是,在作戰開始之前先聲奪人,打出自己的氣勢。
翻過山脊之後,李幫按照計劃拖住了敵人的援軍兩分鐘,幫助部隊的所有人完成了彙合,隨後,在數發煙霧彈、以及石大凱反器材狙擊槍的威懾力之下,負責掩護的火力點也成功撤離。
他們拋下了兩具屍體-——都是沒有防彈衣的同盟軍士兵,再加上此前在轟炸中陣亡的其他士兵,這支小隊的人數已經從最開始的102人減員到了95人。
減員超過5%。
但是,由於基數本來就較大,這倒是沒有給士氣帶來太大的影響。
恰恰相反,所有人都很激動。
因為這是他們第一次打出這麼酣暢淋漓的進攻!
雖然大部分殺傷都不是自己打出來的,可跟著高手,感覺就是不一樣。
隊伍在竊竊私語、興高采烈地交流,可陳沉卻沒有絲毫的鬆懈。
他安排白狗去看住腿還沒有完全恢複的鮑啟,隨後開口下令道:
“繼續保持速度!所有燈光全部熄滅,每個小組跟緊自己的組長!”
“組長通過無線電聯絡,同時看好我所發出的閃爍信號。”
“我會每隔10秒閃爍一次,跟緊我的方向前進。”
“5號,前出探路,清出最優路線。”
“1號,你繼續帶領9、10小組押後掩護,必要時使用煙霧彈撤離。煙霧彈還剩多少?”
“我還有6發,全隊應該還剩下.30發左右。”
“夠了!”
陳沉果斷回答,隨後伸手扣下了頭上的夜視儀。
此時,時間已經到了晚上7點,雖然太陽還沒有完全落下,可在密林環境之中,光線已經變得無比昏暗。
這樣的環境對敵人不利,可對己方這些裝備無比落後的同盟軍成員來說也是同樣的不利!
必須要儘快離開密林,前進道艾方山山脊北側。
那裡是真正的“穿插作戰”的主場,因為,那裡有一條河。
怒江!
或者叫,薩爾溫江。
在這個河段,薩爾溫江有一段長達十幾公裡的緩流區,從北到南高低落差不足10米,渡河條件極佳,是絕對無可替代的天然障礙物。
隻要同盟軍趕在邊防營完成合圍之前到達薩爾溫江附近,就可以在快速渡河之後依托河流對敵人進行阻擊。
到時候,無論是打一場節節撤退的阻擊戰,還是利用黑夜的優勢繼續穿插,都是同盟軍這邊說了算!
計劃非常完美,但在執行上,就不能完美了。
這支同盟軍雖然號稱精銳,可實際上,他們的素質也就隻能勉強比肩緬軍山地旅的素質而已,如果放到北邊,那就是炊事班都可以一隻手虐的貨色。
所以,但隊伍僅僅在叢林中走出幾百米就開始出現掉隊情況,當原本距離林河帶領的先頭部隊最近的3組莫名其妙地落在了最後時,陳沉根本連一點驚訝都沒有。
他隻是下令繼續前進,可就在這時,密集的槍聲突然響起。
“1號,報告情況!”
“2號,持續尋找偵聽信號!”
兩聲短促的命令下達,隨後,耳機裡立刻傳來了李幫的回複。
“4號,3組脫隊接敵,他們被至少一百名敵人咬住了,正在撤退。”
“我準備執行掩護,但”
“不要掩護!”
陳沉立刻打斷了他,隨後說道:
“3組自行掩護撤離,其他小組快速跟三組拉開距離。”
“看我的信號,向西北方向調整行進路線!”
陳沉不可能讓李幫和石大凱去為一組連指揮都聽不懂、在行軍中還能掉隊的小組冒險,事實上,他自己也早就預料到了這種情況。
一定會有人掉隊,一定會有人跟不上節奏。
可他們這樣的“失誤”,誰說不是一種機會呢?
拉開跟他們的距離,他們就是最好的“阻擊小組”。
畢竟,己方又沒有明確的目標點位,隻要到河邊就行了!
“明白!”
李幫快速回複,隊伍繼續前進,而就在隊伍剛開始為陳沉的冷血策劃而稍顯動搖的時候,前方探路的林河突然發回了消息。
“發現敵人,人數至少在100以上。”
“距離我兩百米左右,距離大部隊300米。”
“敵人正在朝我方向移動,預計10分鐘後接敵!”
10分鐘,這是進入作戰距離所需要的時間。
但實際上,叢林中大部隊的行動所製造出來的聲響,對方在100米外就能聽到。
這也就意味著,同盟軍這邊最多還有6分鐘時間來做決策。
是打,還是繞?
人數隻有一百,打也是打得過的。
可如果時間拖得太久,後麵的追兵就要壓上來了!
自己手下這不到一百人可不是東風兵團的成員,以他們的素質,真的有可能在短時間內結束戰鬥嗎?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隻有分兵誘敵這一條路可走!
於是,陳沉果斷開口,對一旁的彭德仁說道:
“彭老板,你的死士呢?是哪一組?”
彭德仁愣了愣,回答道:
“是1組.”
“讓他們快速前出向西前進,佯攻吸引敵人,把敵人拖在原地!”
“現在就用嗎?”
彭德仁有些猶豫。
事實上,哪怕是再怎麼菜的軍閥,隻要手裡有一定的兵權,都是能夠養出一批死士的。
這些人可能戰鬥素質不強,護衛能力也不強,但他們的忠誠度一定都極高,一定都願意為了“主人”去死。
彭德仁自己就有這麼一支隊伍,人數不過10人,是他最最信賴的心腹。
他的確已經做好了這支隊伍全部犧牲的準備,但.現在嗎?
戰鬥不是才剛剛開始嗎?!
聽到彭德仁的反問,陳沉根本就沒有回答他的欲望,而是直截了當地說道:
“現在是我指揮,你沒有質疑命令的權利。”
“打完之後,伱愛怎麼問就怎麼問,現在不行!”
“明白!”
彭德仁果斷回答,他可不是一個不講道理的“土鱉”,他是個軍閥!
是個軍閥,就算不懂打仗,也能理解打仗的規則!
於是,他果斷下令,由死士組成的1組立刻前出,短短兩分鐘之後,密集的槍聲開始響起。
而趁著這個機會,林河完成了一次極為冒險的抵近偵察,確定了地方隊伍的分布範圍,為後續的部隊規劃出了行進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