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慣
一切的發展都那麼自然而迅捷,幾日後有一對夫妻來了家中,看到蹲著的沈蘊時,也是一愣。
漢子用尷尬的笑意掩飾,將他們迎進了屋。
沈蘊望著那一朵花,這是第十三個年頭了。
道童再沒有出現在他麵前,就如他所說,這是送他的一場夢。
也就是這不久的功夫,漢子給沈蘊定下了一門親事,日子很近,一月後的十五。
漢子在屋簷下望著沈蘊的背影,輕歎了口氣。
十幾年過去,他鬢間添了不少蒼白。
一場雪來了,毫無預兆的。
院中那朵花兒並沒有被大學壓垮,雪花落在了沈蘊的背上,他一動不動,像個死人,也像雕塑。
漢子沒有叫他回房,因為多少個年頭,沈蘊都是這樣過來的。
往後發生的一切,都在證實當年那個老道的話,沈蘊不是一個普通的人,是仙人落凡間。
但他還有一點私心。
老天奪走了我一個孩子,如果能給我留下一個孫子,也不錯。
道士說過,十八歲後,沈蘊會走。
村子裡的氛圍並沒有因為漢子家的喜事而有所活躍
。
有突厥興兵壓境,若是邊疆沒有擋住,他們這個村子將會淪陷。
儘管如此,他們的婚事依舊如期舉行。
沈蘊穿上了一身紅袍。
大雪停了,但寒風依舊。
村子裡的婚事,大抵是村東去趟村西接人,回來後便是吃飯喝酒。
這與沈蘊都無關。
將新娘接回來後,他便又蹲在了那朵花前。
直覺在告訴他,自己錯過了什麼。
道童將自己牽引進入這夢境之中,一定有彆的深意。
這朵花裡,是否有著什麼…
還是這世界,有著什麼?
道童究竟想告訴他什麼?
沈蘊皺起了眉頭,其他人的喧鬨與他無關,他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頭。
但讓他不喜的,並不是周遭的喧鬨。
而是地麵隱隱在震顫。
咚…咚…咚…
像是心跳,大地的心跳。
是戰馬在呼嘯,很多的戰馬。
突厥人來了。
喜宴一哄而散,眾人都沒有想到,大秦的軍士竟連一月都無法撐住。
也是,突厥人要過冬天,必定要勢如破竹,衝入境內。
他們隻想著能儘快一些逃命。
漢子也在收拾東西,但看到沈蘊時,不禁愣住了。
“你與我們一起走吧。”他說道。
沈蘊看著他,十幾年他們說的話很少。
“這是你們的命,不是我的。”
從房間裡又走出了一道倩影,並非是他的母親,而是今天剛入門的新娘。
她看著沈蘊,後者也看了眼他。
搖頭,苦笑。
在這夢境之中,他沒有任何的能力,除了身體比尋常人好些。
他也不想改變這群人的命運,如他所言,這是他們的命,不是他的。
喊殺聲已經響起,伴隨著哀嚎,宣示著突厥鐵騎入侵。
一切都變得混亂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