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峰主除了資曆較老的小暑峰峰主馮玄瑾外,其他兩位甚至從未見過宗主。但三人聽到傳聲後,瞬間便挪移到座位前坐好。
“老夫剛剛從武興洲遊曆歸來。方才幾位說的話,老夫全當沒聽過。至於這十境肉身的主人,我自有安排,各位就無需再議了。”
“但是還望各位記住一句老話。人能弘道,非道弘人。這修行,更是修心。”
韓天煜跟隨蘭柳回到穀雨峰眾弟子修煉處,隻是剛剛停步。一瞬之際就圍上來十數弟子。
“我同師叔一樣是劍修,師叔能在我的佩劍上簽個名嗎?”
“師叔,你真的一人一劍就殺了三隻金丹妖嗎?太帥了。”
“胡說什麼呢,師叔一道仙術就殺了那金丹妖,根本沒用到劍。”
新入穀雨的弟子們本就已經是一洲百裡挑一的天才,但對這位百年內最有希望突破天下止境的修士,眾人心中隻剩下崇敬之情。
“咳咳,我看看是誰想進練功房住上幾年,都給我在這裡排隊站好。”
蘭柳咳嗽兩聲,師父師娘兩位師兄都不在場,自己當然要裝一裝前輩。
全場弟子一共十五位,排成三列站好,等待著師叔講話。
韓天煜的目光快速掃過所有人,十五位年輕人中三境四境居多,五境離俗境弟子隻有兩人。雲鼎宗每二十年向凡間招收一次弟子。穀雨峰往年比起其他幾峰,雖人數不多,但往往招收弟子的實力要普遍高於其他幾峰弟子,但今年這幾位內門弟子實力並未有何過人之處,甚至可以說是有些許平庸,兩位離俗境弟子,年齡也均在二十五歲以上。
“這就是今年招的所有弟子了嗎?”韓天煜向蘭柳傳聲說道。
“本來還有五位離俗境,都被其他幾個峰主許諾好處給騙走了。現在這穀雨峰內,師傅和二師兄在中土一待就是幾十年沒有回來。大師兄和師娘又經常在皓世和凡間往返。”
“要不是你回來了,估計這兩個五境都留不住。不過你小子這名氣可是真不小,這兩位都是你的崇拜者。當時也不是沒有峰主許諾他們好處,他們兩個說了。來這裡隻是想見韓師叔一麵,我要是有這麼兩個崇拜我的師侄,做夢都能笑醒。”
蘭柳雖然漫不經心的向韓天煜傳聲,但是言語中還是難掩些許失落。
“各位師侄,我是你們的師叔韓天煜,以後如果有修行的問題,可以請教我。”韓天煜微笑著向新入門的弟子們說道。
“行了,行了,都修煉去,明天開始修煉上有問題就找你們韓師叔記住了嗎?”
韓天煜看著弟子們回到各自修煉之地,如今穀雨峰五代中除了自己和蘭柳二人是師傅親自在凡間收取的親傳弟子外。還有二十四位內門弟子,這五年駐守兩界洲中先後有八人隕落,如今峰內加上四代和六代弟子,也僅四十多人,比起其他幾峰,整個穀雨峰內的弟子數量,可能還不如他們新招弟子的人數。
“師兄,這幾年師娘忙著宗門內外大小事務,穀雨峰多虧了你和大師兄支撐,這次曆練歸來,在破境之前我不會離開峰內,師侄們的修行交給我,曆練這些年,宗門賞了不少好東西,等大師兄回來,你們挑兩件,看看能不能幫助你們修行。”韓天煜向蘭柳傳聲。
“東西好商量,就是這峰裡的經費嘛。師娘平時有多小氣你又不是不清楚,也就是對你大方點,你看這峰裡的弟子,都吃了多少天的素齋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是在那寺廟裡修行的呢。”
蘭柳做賊一般左瞧瞧右看看,然後趕忙拉過韓天煜小聲說。
韓天煜聽完很是無奈,將師娘將給自己的毫厘物拋給蘭柳。
“我的傷沒有大礙,以南師叔的手藝,兩顆晶火魄足以。剩下的你去功勞堂那換成靈石,給弟子們分了吧。”
“就等你這句話了,晚飯加兩條東江樊洲的百年東江魚。”
蘭柳接過布袋轉身就要跑路,結果被韓天煜一把抓住衣袖。
“還有一件事要麻煩師兄,幫師弟準備幾壇好酒。”韓天煜拉著蘭柳的衣袖說道。
“去找南師叔的話,早給你準備好了,庫房裡自己去取吧。”
蘭柳一把甩開韓天煜的手,自己嘴饞那百年東江魚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隻等換了這晶火魄,怕不是整個穀雨峰的弟子在接下來的十幾年裡,頓頓都能吃上。
到時候自己就說,這東江魚吃膩了,還是換成青菜吧。隻是想一想,自己就對接下來的生活都是充滿了希望。
韓天煜看著蘭柳一蹦一跳的離開,開始後悔自己的這個決定。然後從穀雨峰後庫取出十幾壇陳釀裝入自己的十方物之中。
至於裝著宗門賞賜靈石的那個十方物,自己方才已經交給大師兄去處理,除了修煉速度這一點,剩下方麵大師兄可以說是高了其他三個親傳弟子何止一頭。在收到穀雨峰遇難弟子的消息後,大師兄便馬不停蹄的離開皓世,奔走於凡間其他幾洲向遇難弟子的親屬發放撫恤銀子,在韓天煜看來,大師兄可能是屈指可數擁有凡間所有王朝暫行令的皓世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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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天煜向雲鼎峰符籙堂走去,那裡正是南天涯師叔的住處。
南天涯作為陳宗主的關門弟子與穀雨峰峰主呂國海師出同門。雖修行之路早已行至儘頭,但此人在符籙方麵的造詣可謂堪稱一絕。隻是鮮有人知罷了,師傅曾經親口說過。這南天涯的符籙技藝,九洲之上,興祖之下。
韓天煜少年時剛入門就和南師叔天生親近,除了修行,吃飯,和師兄打架以外。和蘭柳二人幾乎都是在這位老人的符籙堂後院度過,但蘭柳對這位性格古怪的老頭沒有太多感情。在韓天煜心中師叔和師父師娘在心中永遠排在一起不分伯仲。
隻是大道本無情,隻求長生。四十多年過去,師叔陽壽怕是所剩無幾,自己留在宗門也是想在師叔走前多陪陪他老人家。
行至符籙堂門外。韓天煜從十方物中取出一壇老酒,走進了符籙堂內院。
打開院門,一切都是熟悉的樣子。院內幾棵無葉枯樹,幾隻麻雀在牆頭數十年如一日的叫著。如果細看就會發現麻雀並非活物,而是那一張張符籙所化。一位老者如今正手握毛筆,在符紙上寫寫畫畫。
“你小子,這麼多年總算是來看看我這個老頭子了。如今境界如何,突破金丹境了嗎?在那中土有沒有心儀的女子?”
“就帶這一壇酒就想來看我,回去再拿幾壇來。”
南天涯抬頭一瞥身前年輕人。放下毛筆,起身從韓天煜手中奪走酒壇。揭下酒封,直接就飲一大口。
韓天煜取出兩壇酒放在桌上,南天涯看到酒壇後眼睛一亮。
“好酒,今天晚上咱們爺倆喝點。”
南天涯放下酒壇,擦了擦嘴。又跑去屋內,取出之前路邊買的下酒菜。
“師叔,知道您老愛酒,但也慢點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