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熙五年十月二十四日
距離臨天洲棋聖賽剩餘七十一日。
自凡路拜訪後先生已經過去兩天,這兩日凡路並非同往日般擺棋打譜,而是去找林青棠討來一本武學書籍,說是就當臨行前用來打發些時間。
小姑娘也沒多問,直接找來數本武學書籍。拳法,掌法,身法,腳法總之凡人能修煉的書基本都給找齊了,這些書的內容都是她小時候就爛熟於心的,所以就扔在房裡吃了不少年的灰。
凡路看著林青棠送來的這些書第一次感覺有些頭疼,原來這習武之人文化也不能落下,不然光是識得這密密麻麻的文字就是一道無形的天埑。
少年從數本武學書籍中挑選了身法和掌法,這兩門武學都是可以在短時間小有所成的。
凡路讀書速度也快,兩本書已經被他在兩天內大體讀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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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西王府練功房
坐落於西涼武威郡的安西王府整體的規模中規中矩,並沒有過於浮華的裝飾。如果隻是路過王府的行人可能隻是當作一個富庶人家的宅子看待。
好在府內除了為數不多的府內管家和乾活的仆役外並無閒雜人等,平時也沒有走穴的官員。勝在一個清淨。
但在這本就不大的王府之中,練功房就占了近半數麵積。
可如此大一個房間,過去幾年就隻有老爺和夫人從邊境歸來之時,可能會在練功房待上一會。平日裡除了仆役日常打掃,屋子就這麼一直空置著。
自從三個孩子搬來王府以來,練功房就隻有林青棠一個人在使用,本來兄妹三人中林青棠和凡迎春二人皆有習武資質,但凡迎春這孩子卻說自己並不需要專門的練功場所。村子街邊到處追著人咬的大黃狗,學堂裡一齊讀書的孩都是自己練武的好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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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凡路拿著兩本書來到練功房。
剛一開門就看到林青棠閉著眼睛端坐在屋內正中央,右手正撫摸著麵前好長一截粗木。
“摸木頭也算習武?可能是在學習心法一類的武功吧,武學之道果然深不可測。”少年心想。
凡路看林青棠正處在心神合一的忘我的狀態,就偷偷的蹲在角落認真的觀察少女的一舉一動。
隻見少女,先是將右手緩緩抬高,然後猛地一下劈向樹木。足有數尺長寬的木頭瞬間被劈成兩截,而其中一截木頭正朝著凡路飛過來。
凡路心中一驚,趕緊發動自己剛學兩天的身法,一個閃身剛好掠過斷木。
少年甚至感受到了木頭擦過頭皮那一瞬間的觸感。
本就是剛窺探入門的身法,再加上匆忙發動,凡路根本來不及穩住身形。直接臉著地,重重的摔在地麵上。
林青棠睜開眼後也是一驚,趕緊跑過去查看凡路的情況。自己在練功房獨自練功這麼多年。如果沒記錯的話,凡哥這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
“凡哥,你怎麼來了,沒事吧。”
少年雙手支撐著地麵,緩慢的站起身。又擦了擦臉上正湧著的鼻血。
“沒事,就是我大意了。”
林青棠連忙拿出口袋中的手帕,幫著凡路擦拭臉上的血跡。
少年接過手帕,簡單的抹了兩把臉,也顧不得形象了。拉著少女來到一截斷木前,蹲下身子察看被劈斷的截麵。
“青棠,這就是三境武夫的實力嗎?太可怕了。”凡路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
過著一段時間,少年見林青棠沒有開口說話,就回頭叫了聲青棠。
隻見林青棠正低著頭站在後麵,也不說話。凡路就起身走到少女身邊。結果就看到少女用衣袖遮住頭,正低聲抽泣著。
凡路一下有點不知所措,輕輕拍了拍少女的後背。小聲說道。
“青棠,怎麼哭了?”
林青棠小心翼翼地抬起頭,看了看眼前的凡路,也沒說話。
然後就緊緊的保住少年。
凡路一下就更慌了,比起現在這個情況,少年還是更願意躲一次斷木。
”我剛才,我剛才差點,差點害死凡哥。”
少女整個頭都埋在凡路懷裡,哭的話都是斷斷續續說出的。
“我這不是沒事嗎。再說了,我這兩天把這身法全都吃透了,再來十根木頭我都躲得開。剛才剛才就是個小失誤而已。”
凡路說到底也是人生中第一經曆這種事,到最後也沒想出個辦法。
隻能像個機器似的不停輕輕拍著少女的後背,慢慢的等林青棠恢複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