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西王府後院
父子二人走廊亭子內閒聊了一晚，此刻已近子時。
凡王爺乾脆不知從哪拿出一個酒壺開始喝酒，挺多年沒嘗過酒水是啥滋味了。
“路兒，真想好把世子之位讓給迎春了？現在習武還不算晚。”
凡仁喝下一口酒，嘗了嘗滋味。
“世子之位啊，沒想過。本身我就沒有習武的資質，就算現在習武也不會有大出息。將來這涼州十二郡百餘衛所，幾十萬的大軍，誰會聽我一個毛頭小子的話。到時受為難的還是迎春。”
凡路回答了父親的問題。
“爹當年是希望你大哥能接替我的位置，這些年你大哥做的也不錯，在軍中樹立起不小的威望。這不是後來天庭的仙人也相中了你大哥的底子。這凡間，注定是留不住大虎的。就算是當爹的，也不能誤了他的前途。”
凡王爺眼睛一直盯著圓月，說完後又灌了一口酒。
“當時天庭的天令使找到我，說中土一位仙人看上你大哥的資質。我就想著等你大哥走了之後，這王位能不能傳給分家後代。這些年其實你們幾個孩子的動向，我這裡全部都清楚。所以爹一直都覺得挺對不住你的。”
“記得你出生的時候，老道士告訴我這孩子十二道經絡全部堵塞，此生與武道無緣一途。那時候說實話我有很失望。失望到把你一個孩子孤零零的扔在祖宅便再問津。直到你九歲那年，後先生一句話點才醒了我，但好當時為時還不算太晚。”
“知道為什麼給你取名為凡路嗎？其實爹希望你能多出去看看外麵的天下，永遠都在旅途的路上。但現在你已經找到屬於自己人生的道路。父親就已經知足了。”
凡路一直靜靜的聽著父親的酒話。直到父親說完，少年接過話語。
“爹，外麵的天下真的有書中那般精彩嗎？”
凡王爺笑了笑，看向二兒子。
“隻要彆用心看，這天下又何止是精彩二字可以形容的。”
聽完父親的話後，少年心中對西涼外麵的世界第一次出現了好奇。看，但不要用心看又是什麼意思？
“爹，我想喝點酒？”
少年向父親討來一個裝滿酒的酒壺。卷起袖子，拿起酒壺淺淺的品一口。
“酒哪是這麼喝的？大口喝才能嘗出滋味。來，跟爹喝一個”
凡仁拿著酒壺伸向少年，少年趕緊雙手捧著酒壺和父親碰了一下。
凡王爺直接喝乾壺中最後的酒，看著少年正仰頭灌酒。可這酒在喉嚨中根本咽不下去。
“小路，你看你馬上也快成年了。準備什麼時候和青棠成親？”
凡仁突然很認真的開口問道。
本來就儘力咽酒的少年，聽完父親的話後直接一口酒噴了出去。用衣袖擦了擦嘴角。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爹，這事我還沒想過。但以後我真的選擇雲遊天下，若是青棠不想隨我離鄉。我也不會強求於她。”
凡王爺借著酒勁嘿嘿一笑，打趣道。
“青棠這小妮子不錯，一點都沒隨他爹那驢脾氣。你小子能討個這樣的媳婦偷著樂去吧。還有，千萬彆學你哥。人家郡主這書信一封封寄著，卻連個回話的膽子都沒有。”
凡路心知大哥此時應該就在不遠處，這些話都是父親說給大哥聽的。
“那郡主那邊能拖到什麼時候？之前一直都用在玉門收不到消息這個理由，如今大哥已經回鄉。恐怕這消息瞞不住了。”凡路說道。
“這就看你大哥自己是怎麼想的了，但這事在他去中土前。務必得做個了斷。”
凡仁又不知從哪掏出個酒壺，在前線可是遵守軍紀從不喝酒，再說孩子他娘管的也嚴。今天還不喝個儘興。先灌了一口，然後又舉起酒壺和兒子碰了個杯。
“你娘這段時間忙著域外各族的朝貢之事，沒時間給你們寫信。她可說了，比賽儘力就好。最差還有朱老四那個臭棋簍子墊底。”
“還有，青棠是個好姑娘，彆辜負了人家。”
凡路咽下一口酒後用力的點了點頭。爹就是這樣，什麼事自己不好意思說出口，就借著娘的名義告訴自己，跟這麼多年來寄來的信沒個兩樣。
父子二人好像很多年沒有這樣的暢談，凡路這小子借著酒勁吹了不少牛。好像這棋聖頭銜被自己內定了一般。凡王爺很是正經的聽了兒子一番豪言壯誌後拍著少年肩膀連叫了幾聲好。
隻是這個時候，少年好像已經醉的不省人事了。
與此同時，正對著後院長廊的房間裡露著一道小縫。兩個孩子不知道從哪溜進來的。透著門縫在看著不遠處這對父子的交談。
凡迎春正雙手扒著門縫仔細的看著二哥的舉動，二哥和爹這麼多年沒見了。如果萬一要是冷場了，那自己得趕緊出去救火啊。
隻是現在二哥怎麼半天都不動了？
“青棠姐，你武功好，幫我聽聽他們都聊啥了？”
林青棠在聽覺這方麵確實是遠過於常人，可自己也隻聽了個開頭，後麵是一句聽不清。隻是看著兩個人一直不停的在喝酒。
“我也聽不見，我感覺你哥好像喝醉了。要是待會林叔也喝醉了。咱們兩個就分頭行動。你去叫上大哥把林叔攙回房間，我負責把你哥帶回去。”
林青棠給凡迎春布置著任務，少年連忙點頭。
在屋頂坐了很久的凡虎先是看了看已經醉倒的二弟和一旁喝著酒的父親，接著又耐心的聽完了兩個孩子在一旁的竊竊私語。
笑著撤掉了貼在走廊的隔音符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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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
凡路昏昏沉沉的睜開眼睛。第一次喝酒，原來這麼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