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大人息怒。”
數道人影就此消失。而朱耀明卻沒消氣。提著劍,橫眉怒目走到凡路身前。
一劍挑翻年輕人麵前的玉碗。“啪”的一聲整碗素麵摔碎在地。劇毒的湯汁甚至濺到凡路的嘴角,但年輕人此刻不敢有
麵容詭異的小聲說道。
“凡路,我知道你是聰明人。既然咱們都是聰明人何必裝傻呢?你回去想清楚,本宮這裡還有一碗麵。希望你到時候不要掃了本宮的興。”
不管此時年輕人是個什麼想法,朱耀明始終在傳遞一個信號。在即將到來的太子之爭中,凡路你要站好隊。
看著眼前的凡路,頭冒虛汗身體發抖。顯然是被嚇到了。朱耀明一時間心情大好,將佩劍隨手扔在地上。漫步走回了主位前,但三皇子似乎並不著急坐下。
就站在凡路麵前將披在身上的絨衣解下,露出裡麵的赤色蟒袍。而就是這件衣服上的一個細節瞬間讓年輕人瞪大雙眼,大腦呆滯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嚴謹如凡路這般,一眼便看出這件衣服所繡的根本不是四爪蟒紋。而是在四肢的第四趾外還有第五趾赫然娟繡其上。
這根本不是蟒服,這是一件龍袍。
朱耀明要反!
凡路瞬間意識到此刻情況隨時會走向一個無法預估的結果,立即低下頭。年輕人的喉嚨似乎吞下一把鋒利匕首一般。
邵嗣誠和孫曆如同兩尊厲鬼一般盤踞在朱耀明這個惡魔左右。而自己身後則是萬丈懸崖。一時間窒息感襲來,凡路此刻就站在一條斷頭路上。
雖剛出三九寒冬,一滴含汗水還是順著年輕人的額頭在桌麵上畫出一個冰冷的圓形。
朱耀明重新披上絨衣,打開了距離自己兩丈遠的木窗。看向院子內密布的侍衛。
聰明人也怕死,真是無聊。
朱耀明一直站在窗邊向外遠眺,似乎完全無視此刻上半身止不住顫抖地年輕人。直到一聲拍掌驚得年輕人上身一陣顫抖。緊隨其後便是三皇子一道驚呼。
“邵嗣誠,快把院裡那條狗給本宮抱過來。快點!”
邵嗣誠即刻領命,一陣小跑離開膳堂。
比起不聽話的人,還是樓下那條正趴地上搖尾巴的小狗更能討三皇子的歡心。
眼看著三皇子心情大好。也懶得再教訓麵前這個失魂落魄的年輕人。於是朝門外吩咐道。
“凡愛卿還是多保重身體。葉定,送客。”
隨著三皇子命令下達,門外立即出現一魁梧男子。此人是三皇子欽定的貼身侍衛,同時也是朱耀明明麵上培養的死士,不管何時對朱耀明都是衷心不二。
此人之前並沒有一齊前往朔海郡,應當是同邵嗣誠孫曆一同前來。
邵嗣誠一通長跑下了樓梯,但自己這一輩子都生活在京城也沒乾過抓狗這事啊。
可這院內的侍衛自己也遣不動。乾脆卷起袖口,費了不小的力氣,才把一條剛滿兩歲的小狗降服。
吏部員外郎邵嗣誠就這樣拖著小狗的兩條前爪,向功臣邀功一般大搖大擺走進膳房。
在外人眼中邵嗣誠的模樣無疑是滑稽的,但邵員外本人呢好像並不在乎。
侍衛打開大門的同時,邵嗣誠正巧看到好似犯人一般的年輕人被兩名身著輕甲的軍士架了出去。自己還饒有興趣地和年輕人到了個彆。
“放下吧。”
聞到邵員外這一身狗尿味,連朱耀明這位老朋友都不由得眉頭一皺。用手在額頭前不了兩下。
小狗被放下的一瞬間,地上被打翻的碎碗中一根野草散發著淡淡的幽香。小狗的視線立即被吸引,搖著尾巴開始試探似的舔舐地上的湯汁。
“孫曆,你怎麼看?”
朱耀明饒有興致的蹲在小狗身邊,並沒有關注身後孫曆的反應。
“回殿下,咱家認為。凡路這人,留不得。”
孫曆的回答勾起了三皇子的興頭,隨即回頭問道。
“哦?說來聽聽。”
“咱家以為。比起凡良玉,凡路此人更為狡猾,幾乎不可能將其完全掌控。若在他這裡走漏風聲,殿下多年的籌劃便會付之一炬。依咱家的意思,將凡路秘密除掉之後,凡家定會另立凡良玉為家主。之後稍微給這白癡一點好處,這帥印自然是殿下的。”
“那安西府的虎符呢?”
看著眼前垂著尾巴奄奄一息的小狗,朱耀明起身看向孫曆,拋出一個問題。
“凡良玉這顆牆頭草容易被抓把柄這件事本宮自然明白,可你孫曆卻忽略了。凡路除了是凡氏一族的主人外,他還有一層身份,那就是凡仁的兒子,凡迎春最親的哥哥。
如今隻有凡路他一人才能幫本宮集齊虎符帥印。
而且,彆忘了。他是個聰明人。
如今凡迎春和林青棠這兩張王牌都在本宮手裡。他凡路拿什麼和我鬥?到時隻要找個理由帶著他離開”
朱耀明本要繼續說下去,可卻被身後的一聲微弱的狗叫打斷。
“汪,汪。”
朱耀明立刻回頭大叫一聲好狗,隨後趕忙拽來身邊的一身尿騷味的邵嗣誠。
“快,給本宮傳最好的禦醫。一定得本宮一定得把這條好狗帶回秦州,好生養著。”
看著三皇子大人一臉焦急的樣子,邵嗣誠自然不敢怠慢。
待邵員外抱著狗跑遠後。孫曆立刻上前恭維。
“恭喜殿下喜提愛寵,那還請皇子大人為忠犬起個好名字。”
朱耀明點了點頭,上前兩步拾起地上的長劍打量起來。
窗外一道微光透過鐵劍映在三皇子臉上,讓他不得不眯上雙眼。
“就起名叫,凡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