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路,此莊殺人案件可是你所為?”
“這些時日我將心思全部投入棋道,不可能在決賽之前行殺人一事。”
姚興之得到凡路的答複後微微點頭,隨後右手一抬。便有人將一物擺到案上。
“凡路,這道案發現場發現的天元令。你作何解釋?”
凡路低頭一看,確認是自己丟失的那道天元令無誤。
“這小令牌,早在幾日前便已丟失。極有可能是有歹人故意將此物置於殺人現場。為的就是嫁禍於我,以此達到讓我不能參加弈試的目的。還請姚大人明察,莫要中了歹人圈套。”
姚興之一聲輕笑,隨即話鋒一轉。
“那按照凡長史之見,這歹人是受儒家書翀老先生指示行的殺人之事?”
“凡路從未有此意,姚大人莫要誤會。”
姚興之握著毛筆,用娟秀的字跡將年輕人的口詳細的記錄在紙張之上。待最後一個字書寫完畢後,轉頭看向左側的大理寺卿呂慧。
二人簡單對視後,年過花甲的老人從官服的袖口取出一卷布錦。
老人將布錦置於案上展開,一眾人名赫然排列其上。
最靠前二人分彆是前不久剛剛升遷工部左侍郎的前虞衡清吏司郎中萬輔正,此人主要負責明朝地方的軍械生產製造。
至於第二人,凡路雖未曾謀麵。但此人的大名,早在數十年前便以傳遍北秦全境。這人便是江南巨賈,號稱手握秦洲半數航道的遊森,遊半江。至於這個外號的由來倒不是說此人身體好,凡路曾在書中得知。先帝朱言堔曾與此人有過一出被記載的對話。
先帝問。
“森府糧滿倉,實府庫,財甚。不知緣淮城邑可否以錢買之?”(遊森,你府上的糧食堆滿糧倉。庫房也被錢財填滿。實在是很有錢。不知道你是不是能用錢買下秦淮江流過的所有城市?
森拱手笑曰。
“半江矣。”
整個名單大致看過一遍。比起最先的兩個名字,後麵的人物似乎顯得有些無足輕重。大多數都是凡路僅有個印象甚至不曾聽聞的名字。
當然邵嗣誠和孫曆的名字也在其中,排在整張布錦居中靠後的位置。
“凡長史,布錦上的這些名字。不知你可熟悉?”
“這上麵的朝中官員,富商巨賈凡路早就有所有耳聞。但也僅限於此,凡某人這些年一直在涼州消息比較閉塞,其中有些人名我不認識。
至於接觸,這些時日因弈試需要。大多時間與邵嗣誠和孫曆二位大人待在一起。這點,姚大人應當知道。”
姚興之沒有抬頭,默默的將凡路所說的每一個字都認真寫下。
隨後屋內便陷入了很長時間的安靜氛圍之中。
此時的凡路基本可以確定,這份名單上的官員富商基本都是和朱耀明有過聯係的。
難道,朱耀明謀反之事已經敗露?
大概盞茶時間後。姚興之將毛筆放到一邊,整理一番寫下的筆錄。抬頭與凡路四目相對,眼神尤其犀利,讓年輕人不由得一顫。隨後拋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凡長史,你認為。
三皇子朱耀明可有欺君犯上之嫌?”
麵對姚興之的提問,凡路坐正身子。麵帶微笑,擺出了近乎同樣的神情。
“在凡路這幾日與三皇子同行經曆看來。三皇子待人和善,體恤百姓。深知皇朝律法,絕無此種可能。”
“好的,凡長史。現在距離弈試決賽還有不到六個時辰。請長史大人先下去洗漱一番做些準備,隨後便有馬車送長史大人前去弈試地點。我們三人先行告退。
視線回到涼州武威郡
虎涼西衛指揮使凡同書,玉門東衛指揮使凡彧二人帶著一眾官兵隨王老管家走入正廳。
兩人並未就座,凡同書便從甲胄內取出一封錦製調遣令交給王管家。
“收到金城調令。由於近期凡路外出無法履行家住職責。金城特令我與凡彧二人分管涼,弘二洲事務。
即日起前往金城代行家主事宜。我二人收到調令後便從前線至此,若叨擾府內眾人,還望海涵。”
王老管家結果調令,右下位置確實該有安西府的帥印。能在此刻權力真空的狀況下做出分權一事,看來老王爺的情況定不樂觀。
將錦綢交還凡同書,老管家隨後吩咐府內的下人安排一眾指揮官同傷員在府內住下。但均被凡同書謝絕。
除了少數幾個傷勢較為嚴重的傷員之外,兩千餘輕騎將由凡同書,凡彧二人率領於城郊出紮寨。待天亮後部隊再行開拔。
臨行前,老管家從背後輕輕拉住凡同書的衣袖。開口道。
“不知待家主凡路抵達金城之後。您二位少爺返回前線之時,是否會再次路過武威。老仆也好先做準備。”
王老管家這是話中有話,大致意思便是如果凡路作為家主的身份到了金城。你們二人是否會就此放權回到前線。
不得不說,作為府中管事。以下人的身為對主家說了一番如此之言,換成麵對的是凡良玉之流估計老管家此時就算保住項上人頭,也免不了一頓皮肉之苦。
當然,凡良玉大概率也聽不懂老管家話中的這層含義。
但凡書同自然聽出老人言中之意,不僅全無慍色。甚至以承諾似的口吻向老管家說道。
“同書是天生的軍人,此番前往金城不過是軍令如山。若有一日家主命我返回前線,同書便火速啟程。不敢有私心半點。”
隨著大隊騎兵退出內城,王老管家在眾多侍衛的目光下一人走出都督府。
看著眼前一片寂靜的街道,老人輕歎一聲。
“若真如此,便也是個辦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