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以再做一口,您還有時間的,我爹的屍體都發臭了,我把我賣身的錢都給您,您就賣一口棺材給我吧”
白秋的眼淚瞬間就落了下來,語氣及其的淒苦。
“老板”
“唉”
隔著一扇門,白秋聽見了店鋪老板一聲輕輕的歎息。
“吱呀”
棺材鋪子的門再次打開,老板將白秋領進了棺材鋪,賣了白秋一口棺材和一些紙錢,沒有多收白秋的錢。
在店鋪老板的幫忙下,白秋將交易人父親的屍體安置進了棺材,隨後封棺打上了長釘。
“尋一處朝陽的地方下葬吧”
“嗯”
...
白秋不懂風水,至於棺材鋪老板說的朝陽之地她也辨不清,推著棺材出了縣城,朝一處比較高的坡地而去。
山林間,寒風戚戚,白秋找了一塊比較開闊的地方,拿出棺材鋪老板送的鐵鍬開始挖坑。
...
破曉時分,白秋終於將交易人的父親下葬了,看著麵前的黃土堆,總感覺少了點什麼。
“少了點啥呢”
“墓碑”
白秋從獨輪推車上掰下一塊木板,隨地撿起一塊尖利的石頭在木板上刻下“慈父李氏之墓,李小七立”
白秋將木板做成的簡易墓碑插在了墳頭,至此算是做完了一件事。
“咕-咕咕”
肚子傳來因為饑餓而抗議的聲音。
朝陽的光芒灑落在這片土地上,白秋尋著來時的路回縣城,一路上遇到很多人,大多是貧苦百姓,衣服上打滿了補丁,手上滿是老繭,眼神迷茫。
入了縣城,白秋駐足在一餛飩攤前“好香,老板,來碗餛飩”
“好嘞”
鮮香四溢,皮薄餡大的餛飩,白秋用勺子舀起餛飩送入口中,再喝一口湯,熱氣彌漫脾胃,整個人都暖洋洋的。
...
白秋一邊吃著餛飩一邊打量著周圍的環境和人,這裡像是民國末時期。
“老板,這些人行色匆匆,他們是要去往那裡”
“唉”
“亂世之中,自然是逃命”
“那老板你為何不逃”
“我呀,家在這裡,根在這裡,哪兒也不去”
白秋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這種情懷她可沒有,她自認膚淺,認為活著才重要,活著才有希望。
...
“賀府”
中午時分,白秋找到了給自己銀元的那個人的府邸,不知道這個賀長官是不是交易人的訴求人物賀吉。
“那裡來的叫花子,滾滾滾”
白秋剛上前,便被站立在門口的哨兵驅逐。
“你才是叫花子,你全家都是叫花子”
白秋懟了回去。
“哎呀”
哨兵抬手作勢要打白秋。
“住手”
清冽的聲音傳來,兩個哨兵馬上低眉垂首退下了。
“不是讓你換身乾淨衣裳再來嗎”
“你叫賀吉嗎”
白秋不答反問。
“大膽,敢直呼長官名諱”
剛退下的哨兵又湊上前來斥責白秋,白秋聞言莞爾一笑,自己真的是走了狗屎運了,剛來便遇到了交易人訴求的主要人。
“我的錢用完了,沒有錢買乾淨衣裳了”
白秋這才回答了賀吉剛才提出的問題。
“跟我進來”
“嗯”
白秋跟著賀吉步入賀府,很陳舊的宅子,府中有婢女。
“來人”
“老爺”
一眉目慈祥婆子迎上前來站在賀吉兩步開外,俯身行禮。
“帶她去梳洗”
“是”
白秋跟在婆子身後穿過廊堂,不知是不是錯覺,她感覺賀吉在看著她,看著她的背影。
“小姐,這是你的衣裳,老爺命人新裁的”
白秋蹙眉看著婆子手中的粉色衣衫,上好的布料,她以為賀吉買她回來做婢女的,現下看來並不是。
“我不喜歡粉色,有沒有顏色深一些的衣服”
“沒有”
“哦”
婆子退出了房間,白秋環視周圍,這房間也不像是給婢女住的,算了,不管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