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珺沒見過甄應嘉,甄應嘉自然也沒見過賈珺,如今當麵見著,卻是一個俯視,一個仰視。
想他一個堂堂的江南大族,甄家的家主竟是跪在一名秀才腳下,也是稀奇。
此刻這甄應嘉身上沒有半點精神頭可言,昨日開國一脈的遭遇叫他徹底看清了賈珺的手段!也徹底明白自已那些所謂的名聲勢力並不是對所有人都適用,有例外,有規則之外的例外。如今是人為刀俎,他為魚肉,唯有任人宰割的份。
“逍遙伯,老夫今日跪在此地懇求您高抬貴手,饒過甄家一回。”
賈珺聽了不覺一笑,道:“你我兩家恩怨本就是誤會,昨日便已一筆勾銷了,何來饒過一說?且賈某如今不過是一秀才身,當不得甄大人這般重禮。”
大姐姐元春出宮回府,就是他和太上皇做的交易,這甄家就算不知全貌,也該知曉太上皇出麵調停一事,怎倒如今還來求人?
甄家家主又如何不知?隻是他總覺得單憑太上皇一言還難以保證這賈珺不會背地裡下黑手,故才有此門前一跪。
聽了此話,他隻得苦著臉說道:“錯在我甄家,總該我甄家人親自登門認個錯才是。”
賈珺聽了心下明白,隻留下一句:“隨你。”說畢人也入了府去,再不理他。
賈環見狀忙跟了上去。
那甄應嘉無奈,他抬頭看了看榮府門前高掛著的敕造榮國府五個大字,不覺長歎一聲,接著繼續跪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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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自打今兒賈珺出了門去接夏侯之後,這主人家久彆重歸的小院裡時隔數月再一次聚滿了人,正屋外的院子裡的兩棵銀杏樹下、台階上都是人,或有躺在躺椅上的、或有二三人圍坐一起打牌的、或有拉著一齊說家常舊話的,比方說和邢岫煙的舊話、和元春的家常。
不過雖這麼著,可卻無一人之心是在這些事上的,或者說大部分的心思都不在此處。
薛寶釵難持端莊穩重,昨兒外頭的事鬨得很大,很大很大,今日上朝去的珺兄弟...恐凶多吉少。
林黛玉一雙帶著些許愁容和憂心的含情目總盯著那院門,一言不發。
元春還好些,年紀大些的人多會沉得住氣些,且昨在大明宮...她雖看不透一些事,可到底能看得出來太上皇對三弟的態度,想來今日這早朝...無大礙才是。隻雖這麼說,該提的心也一點兒都沒少。
湘雲這會子也沒什麼高興頭,隻怏怏的把玩著三哥給她雕的騎馬披甲女將軍湘雲大頭版(Q版)的擺件。
其餘諸如探春迎春、香菱晴雯等人也大體多是這般,毫無往日在運河渡船遊玩之時的活潑氣。
院外,坐在院門台階上相互靠著打盹等她們三爺回來的安寧兩姐妹冷不丁的額頭上吃痛一下,被人彈了兩個指甲蓋!
“呀!痛!”
“是誰!”
二人睜眼大喊,正待要奶凶起來,誰想這眼皮子一抬,她們家三爺就站在麵前,帶著調侃笑意看著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