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市垣級是最新的一級,共兩艘,屬於中型航母,雙層機庫、直通式飛行甲板、三部升降機,標準排水量一萬七千噸,六台重油鍋爐和兩座蒸汽輪機,雙軸推進,最大輸出功率六萬二千匹馬力,最大航速二十九節。
這一次,天市左垣號被編入了甲字一〇七特彆任務艦隊,她所搭載的戰鬥機隊代號為“宋”、魚雷機隊代號為“南海”、俯衝轟炸機隊代號為“燕”、偵察機隊代號為“東海”。
在周長風看來這顯然是不夠用的,未來如果進行太平洋戰爭,航空母艦這種東西是要下餃子的,區區幾個星垣哪兒夠用?
雖然以星垣為名相當有逼格,但恐怕得轉變思路了,比如轉而以星官為名?
龐大的艦隊一路如入無人之境,穿越浦賀水道的途中不時能遇見懸掛著各式國旗的外國船隻,掛著星條旗的郵輪、掛著米字旗的貨輪比比皆是。
“咚咚咚——”
轟鳴的炮聲從不遠處傳來,那是一艘看熱鬨不嫌事大的法國驅逐艦在鳴炮致意。
這一路上,艦隊官兵們少說也瞧見了四、五艘外國軍艦,掛著皇家海軍旗的曙光女神號輕巡洋艦、掛著美國海軍旗的帕奈號炮艇、掛著沙俄海軍旗的諾維克號驅逐艦。
明軍將士們大多不會想到去換位思考一下,自然無感,但此情此景卻讓周長風感觸頗深。
這就是帝國主義時代下的殘酷本質啊——弱肉強食,弱小便會被瓜分,屈辱不可避免。
穿越水道以後,前方的海域一下子就豁然開朗了,這意味著艦隊已經進入了東京灣。
唏噓了一會之後,周長風返回了船艙中,召集各部軍官開會。
由於已經獲悉當地突然冒出了一支名曰“奮勇守土軍”的誌願單位,可能會堅決抵抗明軍的登陸。
為確保周全,第二軍立刻做出了反應,聶銓下令各師按照預定的計劃分散登陸。
再次確定了作戰安排以後,眾人又閒聊了幾句。
三營營長範啟謹感歎道:“明知必敗依然選擇抵抗,就操守與道義來講,值得尊重。”
“這是為了展示他們的血性,從而謀求以後不被當作呼來喚去的奴隸。”神色如常的趙寒楓聳了聳肩,“說白了,這是在用性命證明他們全國人的價值。”
周長風劃著了一根火柴,點燃了香煙,深吸一口以後說道:“我在西班牙的時候,總指揮官是這麼講的,‘如果戰爭必輸卻仍然鬥爭到最後,是為了捍衛尊嚴,留存一絲鬥爭的意誌,如果不抵抗就放棄了,那就意味著真正消亡’。”
艙室中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大家都在品味著這句話。
偵察隊隊長韓屹開口打破了寂靜,“雖非我族類,但道義值得稱讚,還是趕儘殺絕吧,這樣的話,剩下的應該就是逆來順受的了。”
“嘶…這說的我都開始擔憂之後了,”朱立鑠微微搖頭,格外嫌棄的說:“怕是要被這些不甘心的抵抗軍攪和得心煩意亂。”
“驅逐西方勢力才是關鍵。”謝萬誠大大咧咧地說:“這東瀛列島真犯不著收入囊中,幾千萬窮光蛋誰來養?依我看呐,繼續這麼藩鎮割據著就挺好。反抗?那就以倭製倭吧。”
半個小時後。
艦隊已經深入東京灣,正前方是船橋市、左手邊是川崎市。
四架三七式艦載俯衝轟炸機從天市左垣號上起飛,執行對登陸地域的偵察任務;搭載第四師和第七師的貨輪和登陸艦開始脫離艦隊,一些掃雷艦和驅逐艦緊隨其後,航向直指各自的登陸點。
中午12:37,海岸線愈來愈近,已經能從望遠鏡中清晰的看見東京城區的樣貌了,陸戰一團上下已經提前吃好午飯,並做好了臨戰準備。
戰鬥是在不經意間爆發的,往往就是猝然的一個意外讓人們意識到自己正置身於戰火中。
雖然那些老舊的艦艇都被嚴格管控,停泊於川崎碼頭,然而一些追隨奮勇守土軍的海軍官兵依舊設法搞到了一批水雷、魚雷、快艇。
從昨天淩晨到現在,他們利用民船和快艇在進出川崎的主要航道上布下了三百多顆或大或小的水雷,意圖遲滯明軍的登陸行動。
因為天氣晴朗,能見度優良,位於分隊最前方的銅陵號驅逐艦察覺到了海麵上的異樣——那淺淺漂浮於海麵上、伸出觸角的圓球。
“水雷!!!”
“雙車開倒車!左舵打滿!”
“信號燈!”
原本正在順時針旋轉的兩具直徑三米二的四葉螺旋槳迅速減緩了轉速,然後漸漸的開始反方向旋轉,船舵亦偏轉到了最大角度。
銅陵號的航跡在海麵上劃出了一個優美的弧線,成功規避了前方的那顆老舊的英製MkII型二千磅水雷。
然而世事難料,脫離航道大角度規避之後,銅陵號依舊撞到了邊上的一顆日本人自產的十二年式水雷。
其中一個鉛製的觸角因碰撞而彎曲變形,內部裝滿電解液的玻璃管當即破碎,電解液接通了碳棒和鋅棒,由此,一股電壓大約一伏特的電流引爆了電雷管。
“轟!”
二百五十公斤梯恩梯炸藥被瞬間引爆,海麵上迸發出了一團二十多米高的潔白湧浪。
水極難壓縮的特性致使水下爆炸的衝擊波遠強於空氣中,銅陵號的艦艏被整個炸斷,就像一個被斬首了的人似的。
艦艏以肉眼可及的速度迅速下沉,兩側炮位上的水兵們被爆炸濺起的水花澆了一頭冷水,一些玻璃也被震碎,眾人因為劇烈的震蕩而東倒西歪。
不是已經規避了前方的水雷嗎?!這是什麼情況?!
待他們穩住身形、回過神,才赫然發現艦艏已經消失了,僅剩浪花朵朵。斷裂處扭曲變形的鋼板和管線張牙舞爪的,海麵上漂浮著無數雜物碎片。
“快關水密門!”
“損管隊!”
(本章完)